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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水磨石光6（第1页）

红事不比白事。我们不知道老年人什时候驾鹤西去。所以酒席的材料不敢提前准备。也就没有这个时机。到人真的永别那刻，主家才急急忙忙派人买相应的材料，准备相应的事宜。红事就不同了，结婚的日子一定下来，离不远时，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加上隆冬里农村举办婚礼的家庭多，厨子与乐队及花车的定金就得早早送去。这都是长生慢慢忙活，各个击破。自己解决在价钱方面自然一万个放心。

行礼一回来，长生每天中午都要蒸一锅馒头。一天一锅，百十来个，一锅一袋面粉。夫妇俩加上虎彪彪的福海，一天蒸一锅馒头轻松自如。他们村子里就有卖馒头的商铺。但头顶上的爪子不是一只两只，能少掉几根头发自然美观。老屋那堆柴火上十几年的尘埃终于落地。柴火在生命的最后时日里轰轰烈烈地耗尽自己的能量，大放光彩。

虽然是自己的亲骨肉结婚，长生又何尝不想能省就省。同是今年隆冬办事的人家找他商量，说可不可把前一天晚上村里随份子钱的酒席合并到第二天举行婚礼时。长生新宅坐落的地方，随份子的辐射面太广了。他粗略算了算，前一天晚上随份子的酒席能有五十桌。一桌造价五十元，就能节省两千多块钱。对于办事者两千块可是不小的数目。要是免去那顿酒席，随份子的时辰就放到第二天新郎去石头村迎亲时。而前一天晚上，就只有歌舞了。有的随份子的家比较远，或者平日里不怎么往来，所以，随份子的钱到了，人却不来吃酒席，这又节省了。然而，长生不愿意成为始作俑者。一是这是第一个儿子结婚，按理应该铺张浪费大动干戈。所以不少人说村里现在办理红白喜事根本就显不出富人穷户。而是村里的一班领导没有通过广播告知村民，“为了响应移风易俗的号召，提高村民生活水平，从某某某跟前开始，以后村里红白事，前一天晚上一律不设置酒席。”没有一个领导敢显露自己的高风亮节为村民办这件实事。他们反倒只怕自己家办事时酒席不如平头百姓的铺张，惹村民笑话。或许就彻底因为在村里有一个一官半职的附庸风雅这一心理作祟。总之是颜面问题。村民也只好成为旧风陋习的陪葬品。

节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长生向福海再三叮嘱，“吴琴过门后千万不要提及人家是抱养的。”这正是夏丽萍让王德茂三番五次三令五申长生的。看上去长生在办喜事前对儿子的这一告诫并不重要，也确实轻如鸿毛。但夏丽萍在女儿待嫁的前两天夜里，对女儿的一番叮嘱可谓意义深远。

“他家里兄弟多。你嫁过去了一定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这回给你陪嫁这么多东西，你爸又告诉他们了让西上房做新房。那西上房里有套间，结婚那天你就叫帮忙的把我给你陪嫁的东西搬到你房里。你一个新媳妇，有些东西他们一旦开始用了，你就不要意思开口计较了。搬到你房里，他们借着也不好意思。记住，千万要记住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还有三金，不戴在身上了就锁到柜子里。不要邋里邋遢。到时候丢了也不知道怎么丢了。置办一件东旭不容易，有些东西能不往外拉就不要往外拉。比方说被子，这回就纳了十条被子，还有十条床单呢。当然，这床单看上去花哨着呢。你想铺哪条就铺哪条。这被子可不要乱拉乱盖。我那几条嫁妆被子还盖不了这么几十年。现在这被子都有被罩，脏了洗着方便多了。这是妈给你强调的第一点。意思就是说他家里兄弟三个呢。要会守住自己的东西。不能说在一起吃饭，什么都是大家的。省得以后分家时他们跟你胡说。你看你嫂子，你二哥想用点她的东西，她一心惦记着你二哥还没有。再一个就是人家屋里还有个老人，逢集赶会时，你要是去了，不要忘了给你奶奶买小吃的。一个月有没有几个集会，你也不是每次都去。总之花不了几个小钱，你花了，人家对你的印象就不一样了，哄死人不偿命。这人就跟狗似的，你喂他了，他就不咬你了。你也清楚，你二哥还没有结婚呢。咱们家用他们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你小恩惠给他们，他们到时候帮咱们大忙也心气顺畅。人就是这么回事，相互帮帮一辈子就过去了。你看你那三个姑姑。本村这个早早就解脱了，没有咱的人了，人家跟咱也不往来了。而你大姑呢，八辈子十年也不到娘家来一趟，有她跟没有一样。就五里铺你小姑还差不多，差不多有什么用呢。你也看到了，人家也只是碍于脸面，花点小钱应付应付咱家。现在对咱家还有意见了。你嫂子她娘家呢，还想依靠咱们过日子。咱的亲戚就这么几家，一家不如一家。这回咱结下新亲了，你过去了要会团结人，毕竟咱现在是有求于人。人这一辈子就是你哄我，我哄你，你把他们哄得美美的，到时候咱们有事了，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嫂子过来这么多年了，她是怎么当媳妇的你也看到了。年龄也不小了，咱村跟你这么大的闺女还没有出嫁的，也没有两个了。成了家了，当了媳妇了，就要有媳妇的腰杆。你是大嫂，你的东西想让他们用就让他们用，不让用就是不让用。说到钱，我想就先不要给你陪支票了。钱先放到我跟前。跟人家一样，我也在咱村信用社里给你存着。放到咱村里的意思是，我怕福海给你吹吹枕边风，就把你压箱底的钱糊弄走了。现在这公婆，过了事，头一件事还不是让儿子干这事。你嫁到他家里，就是他的人，他就有责任养活你。要是支票放到你跟前，现在这年轻人我还不知道，有一个想着花两个。这一万块钱连头首年还没过你，还不让你两个花完了。女人毕竟跟男人不一样，要力量没力量，种地不如男人。要不怎说是内人。所以说，女人存私房钱非常明智，这叫体己钱。目前什么都是现成，你又不缺钱，到你用钱的时候猛然想到我跟前还给你存着这么一大笔钱呢。虽然说你嫁过去了，你和你干姐在一个村子。但是我打心里还是不愿意你嫁到北面。北面的地那么多，人多辛苦，咱这面的姑娘从小就没有干过地里活。我真怕你受不了北面的太阳晒。别看咱这边不少人在北面打工，那都是实在没法子呀，只有出死力气。而你自个承包下土地就更重了，比咱村那些起早贪黑去北面打工的人强不了多少。自个承包土地是地主，是赔本，是赚钱，都得到了年底算总账。天下根本就没有在房子里，在家里种地的。种地的还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北面是富裕，但是那两个钱真是来之不易。也是，这新媳妇都有几年适应阶段。唉，北面再苦，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俗话说，屎难吃，钱难挣。你也不用害怕，我听说福海家里还没有承包过土地呢。你要是不愿意种地，就与福海商量商量，到外面开小饭馆。慢慢往前走着，光景就没有样行，多挣多花，少挣少花。福海还是会过日子的，不抽烟喝酒。你看我这些年和你大嫂相处的差不多，还不是我忍气吞声让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咱穷。处处和她一般见识了，怕她和你大哥离婚。女人离婚容易，屁股一拍走人，撇下儿女还不是男方的麻烦。再坎坷的烂路，杵桩子好躲；再平坦的高速路，阴沟子都难防。这就是男人与女人本质上的差别。同样，他家里人说话做事也得敬着你。毕竟你是他们家头号媳妇，火车头弄不好了，后面的还不乱套了。不管干什么，他都要考虑对下面两个儿子将来的影响。俗话说，娶媳妇就是请神呢。你过去了，他一家还不把你当神供着。你一嫁过去，我和你爸就专门操心你二哥这个老大难了。你也多打听打听看福海的亲戚里有没有合适的茬口。我和你爸谁也指望不上，就指望你们三个呢。咱家这亲戚又肤浅的很，所以你三个一定要拉扯好关系。不管自己的爱人怎样，毕竟兄弟姐妹是同吃一锅饭长大的。这就是所谓的根本。”[：]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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