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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是这个世界的客户,她的一生,前半生穷困潦倒,后半生大富大贵,可是临到死去了,有两件事情,在心里头哽着,咽不下去。
一是她答应父亲要照顾母亲,她没有做到。二是她答应母亲,要考上最好的大学,她依旧没有做到。
叶正明回到了李凤读高二那年,这一年李凤瞒着母亲开始搬砖,支撑一家的生计。
第二天清晨,太阳都还没有出来,李凤就起床了。
她蹑手蹑脚,不想吵醒母亲,家里很小,想要妈妈不被吵醒需要很小心,洗漱穿衣动静都不大。
房间唯一的桌子上放着李凤的书,她小心的背到包里,轻轻的说了一声:“妈,我走了”
鼓子楼下锁着李凤的二八单车,在最里面,李凤人瘦没有二两肉,轻而易举的挤进去,再用力搬出来。
外面天还没亮,她冒着黑漆漆的夜,到牛奶总站取牛奶,调个头,又到卖报纸的取报纸。
那二八单车在夜里,发出叽哩垮拉的声音,清晨的风凉飕飕,李凤裹紧了唯一的厚外套,用力的踩着踏板,挨家挨户的送牛奶和报纸。
附近的鼓子楼订牛奶和报纸的人不多,她送完了巷子里的,用力蹬着自行车,穿过了桥,越过了大道,出了一条梧桐道,才到一片别墅区。
这里才是订报纸多的地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李凤干脆翻了车,推着车子送。
她送到别墅区最大的那户人家,在门口的小箱子里放下报纸就要走。
可是她的眼睛却不自觉看向了大门后,院子里隔着远远的地方,放着一台自行车,和昨天那个男生砸坏的有点像。
“也不知道他回家会不会被挨打”李凤往回走,嘴里嘀咕着,东西在她的眼里是很珍贵的,要是她砸烂了车子,不必妈妈说,她第一个不饶过自己。
所有的报纸和牛奶都送完了,天边发亮,李凤露出了笑,她跨上二八单车,痛快的踩了两圈,又是五十元到手了。
别墅区天微亮是没有人出来,安静的很,李凤蹬着单车,穿行在其中,她像是有目的的往一个方向去,就是不知道是哪里。
她穿过了一条水沟,背着自行车跨了过去,小小身板很有力,又继续骑了一圈到了一片枫树林。
枫树林一大清晨没有人来,李凤送完报纸之后,喜欢来这里背书,这儿安静,她可以读出来,也不怕出丑。
可今天的枫树林里似乎有人,李凤推着车就听见,掉头就想走。
她走出了两步,却听见是一个男生用地道的英国腔在读课文。
那篇课文李凤也在学,只是还不会读,她停下来脚步,心下有点好奇。
枫树林下的长凳边上,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正在念书。
李凤走近的时候,脚步声让叶正明察觉到了,他抬起头,气质冷淡,长得不错,可明明不是多让人惊艳的容貌,却叫人挪不开眼睛。
一眼万年,说的就是现在吧,李凤想。
叶正明隔着远远的望了她一眼,低下了头,额头的刘海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李凤也不说话,拘束的握紧单车把,假装看向别的地方,掉头就想走。
单车的车圈发出吱吱的声音,叶正明隔着远远的距离说:“我的东西”
声音不大,但环境太静,李凤听见了,她停下脚步,紧张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叶正明:“昨天,我的东西掉了,你看见了吗?”
李凤回头,男孩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叶正明看着这个世界的许愿着,他面无表情,见李凤不回答,又问了一边:“又看见吗?”
“我是高二年七班的李凤,东西,下午我送回你”
李凤说话速度很快,霹雳巴拉,表现并不好。可叶正明却知道,她只不过是怕被打断就没有勇气在说了。
叶正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李凤像是想了什么一样,缩了缩脚,把脚藏在了车圈后面。
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要骑车很远的路,她的鞋子都是穿的快破掉的帆布鞋,以前遇见了别人,她有些尴尬,可现在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叶正明当然看到,可他没有说,眼睛只是看向了前方。
他的模样孤僻,给了别人很多想象的空间,李凤本来是想走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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