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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1页）

&esp;&esp;“唐门和清儿，你都要保，那能舍的，就只有你自己了。”

&esp;&esp;程如一话音刚落，檀珠脸色却骤然一变。

&esp;&esp;“她要自尽！”程如一大喝一声，严况立时出手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

&esp;&esp;檀珠义无反顾用脖颈蹭过严况手中的匕首，血水喷涌而出！严况一把将人揽住，伸手捂住她的脖颈，却又缓缓松开。

&esp;&esp;“晚了。”严况摇了摇头：“救不活了。”

&esp;&esp;程如一错愕的望着面色愈发惨白的檀珠，想问的话此刻通通噎在了喉头，却不料檀珠先开了口。

&esp;&esp;她神色迷离的望着程如一，轻声唤道：“小疯子……”

&esp;&esp;“什么……？”程如一不解，连忙俯身上前，却被垂死的檀珠一把抓住了手腕。

&esp;&esp;“好像……你跟她，真的长得好像……”檀珠此刻神志昏昏沉沉，眼前的人在她眼中明明是程如清，可她心里却清楚。

&esp;&esp;“可你不是她……你不是我的小疯子……”血开始往喉头灌，檀珠咳着血，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esp;&esp;她颤颤往广袖里摸去……竟是摸出了一只竹蜻蜓。

&esp;&esp;而程如一望着那熟悉的玩具不由愣住了，直到檀珠将其塞进他怀里，程如一才回过神来，连忙捂住檀珠流血不止的脖颈：“这是哪里来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esp;&esp;“给……给你妹妹……”

&esp;&esp;“快去救她……她在……等你……”

&esp;&esp;血流得太快，檀珠浑身发冷，也逐渐听不清程如一在说什么，眼前视线也愈发模糊，眼前面孔也已然彻彻底底变成了程如清的模样。

&esp;&esp;“小疯子……阿珠不会让你死的……”

&esp;&esp;檀珠的心志从未变过。正如那天雨夜，前来协助任务的唐门杀手执意要杀了程如清灭口，她与其打斗僵持不下，她干脆直接带着程如清逃出了卧房，往院中跑去。

&esp;&esp;她的举动惊动了何府上下所有的人，此番任务隐秘，知情者自然是杀无赦，于是她和队友之间的厮杀再度演变成了她们两人一起携手，杀死了何府上下所有的人。

&esp;&esp;然而当杀死最后一名仆人时，前来协助的唐门弟子才发现自己中了檀珠的计。

&esp;&esp;“唐珠！你究竟想做什么！如今杀了这么多人！无人替罪，无人嫁祸！此事一定会牵连唐门！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背叛堡主！”

&esp;&esp;被化为尸水的何家众人随着雨水一同匆匆流过三人脚下，那唐门弟子浑身是血，拔刀怒指仍在护着程如清的檀珠，檀珠却神色镇定，雨水冲刷着她面上的血迹，显得她面色格外苍白。

&esp;&esp;檀珠定定道：“如今所有的人都死了，若想要人顶罪，若想要唐门不受牵连，只有把她留下。”

&esp;&esp;“你什么意思……”唐门弟子不可置信的望着檀珠，又抬手指了指早就吓傻了的程如清：“你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让我不杀她？！”

&esp;&esp;“不，是留一个最稳妥的替罪羊。”檀珠狠了狠心将程如清提回房里，又将她一把推倒在尸体旁边，程如清本就怕血，猝然跟尸体贴的这般近，加上方才看着檀珠她们大开杀戒，早就支撑不住，直接晕死过去。

&esp;&esp;“她是傻子，疯子。”

&esp;&esp;檀珠蹙眉望着昏迷不醒的程如清，对那唐门弟子解释道：“她不会供出我，就算供出了我，她是此地出名的疯子……没有人会信的，都会以为是她杀了人。”

&esp;&esp;“东西我已拿到，我们快回去复命吧……”

&esp;&esp;檀珠拉着将信将疑的同门离开，雨下的很大，雷声也极为响亮，掩盖了一场屠杀与无尽的死气。

&esp;&esp;檀珠身为杀手，任务在心中永远是放在鸣冤

&esp;&esp;雨下了半宿，愈下愈小，雨势阴云却渐散，弦月自云层中透出些许薄光来，漫天残云似烟影碎纱，零零散散荡在夜幕星河之间，又映落在长街积雨中。

&esp;&esp;梆声起，三更至。

&esp;&esp;平乐县衙门前，却倏然鼓声震天！

&esp;&esp;睡梦中的百姓与衙役尽皆被这鼓声吵醒……男女老少都从各自睡梦中惊醒，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来穿衣裳，更是不顾秋雨寒凉，披着斗笠出门来。

&esp;&esp;此地众人都过着寻常平淡的日子，莫说是人命案，便是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也不多。而这夜半击鼓，更应是有着刻不容缓的冤情，如此奇事，在这小小县城实属罕见，便是这一觉不睡，也是要来凑这热闹的。

&esp;&esp;擂鼓声声，不多时衙门前便围满了人，衙役也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提着灯笼从里头出来。

&esp;&esp;夜幕之下，火把与熹微月色映出门前单薄人影。程如一手中鼓槌一下下重敲在鼓面之上，声波震得他自身耳膜都痛，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严况带着檀珠的尸首侧身站在他身后，只默默陪着他一言不发。

&esp;&esp;眼见围观之人愈来愈多，程如一立时扯着嗓子大喊：“程氏杀人一案有冤情，烦请大人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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