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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走?”
宗杭一愣:“我走哪?”
易飒踢踢踏踏走到床边,又躺下了,含糊嘟嚷了句:“你有爸有妈有家的,走哪自己不知道?难道你还跟着我?没看见吗,不是玩的,会死人的。”
说完,昏沉沉闭上眼睛。
她觉得累,又烦,不想说话,不想看到有人在眼前晃,也不想去回忆过去几天发生了什么,就想世界静默,没声息没干扰,让她没头没脑睡个几天几夜,满血再来。
***
淋雨,冷饭,再加上意志惫懒松懈,感冒果然说来就来,到入夜时,易飒就已经有些鼻塞了,下半夜又开始咳嗽,还连累了肠胃,奔到洗手间吐了一回,踩棉花样头重脚轻出来时,宗杭也爬起来了:“易飒,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易飒像喝醉了酒,漫不经心说:“小意思!”
然后,又爬上床。
笑话,一点头痛脑热,放得倒她?她感冒从不吃药的。
她一觉到天亮,醒来时,鼻子全塞住了,头沉得像铅,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总觉得屋里少了点什么,四下看了又看,才反应过来:宗杭不见了。
去哪了?
开门看,没有,到院子外头看,也没有。
真回家去了?她回屋去找,也没找到留的字条。
走就走,不稀罕。
她又睡下了。
这一次睡得不实,多梦,梦里各种奇怪场景,还梦见自己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宗杭大包小包,还扛着扁担,像要进城打工,递给她一张申请表,申请批准回家。
她冷着脸把申请表从头看到尾,印章往大红印油里摁攥了一回,啪一下盖上了章。
不批准!
宗杭哭丧着脸,问她:“为什么啊?”
她抬起下巴,鼻子里哼一声,傲慢地说:“我高兴。”
……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天气出奇的好,外头明晃晃大太阳,但因为关门关窗,光柱只能从几道罅缝间进来,横七竖八,斜搭漫靠,把阴暗的屋内分割得有点失真荒诞,又安宁悠远。
宗杭居然也在,坐在地席的那头、光与影的交界里,脚边放了个从厨房拎来的暖壶,还有个塑料袋,上头印着“国康大药房”几个字,里头花花绿绿,大概都是药。
怪不得早上不见他,原来买药去了,周围没见有药房,跑了不少路吧。
他已经拆了一盒了,展开了说明书在看,皱着眉头,嘴里轻声念念有词:“不可与降压药、抗抑郁药一起服用……缓减鼻塞,一次三粒,随餐服用……”
他小心翼翼从胶囊里拆出三粒,放在包装盒上,又看另一份:“为获得较高血药浓度,建议空腹……这个要空腹……”
他拆出个胶囊丸,又放到包装盒上,离之前那几片远远的。
还在拆,这是买了多少药?
“不宜和西药感冒药同服,如果两种药中含同一种成分,只能选择服用一种……含同一种成分……”
含不含同一种成分呢?他又把之前搁下的一张说明书拿起来,两份并在一起,眯缝着眼睛对比,这些药的成分真拗口啊,什么马来酸……氯苯那敏……
易飒看他那副费劲的样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哪有人吃药这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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