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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我还没说谁呢。”

“……”

于是两个人默契的同时陷入沉默。

看吧，人有时候不能太强硬，太敏感，往往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软肋。程昱本来指望着靠自己牛掰的口才，在这个强势的情敌面前展现出“自七号离开虽然有点伤心但其实我过的还不错”的景象来，结果才刚一出口，就把自己卖了。

哎，宁等三分，不抢一秒，有时候不只用于过马路。

在俩人同时沉默三分钟以后，程昱耷拉着脸，干脆的说：“对，我就是忘不了他，怎么了？老子就是爱他，怎么了你打我啊？！我告诉你张腾，老子今年才三十二，还计划活到一百二，有的是时间等！！！”

“程昱程昱，你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腾已经在那边抹汗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是的，一个两年前的故事。

七号离开程昱，其实并没有远走高飞。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程昱对他的每一分好，每一个细心温柔体贴的照顾，七号都铭记于心。没有人曾对他这么好过，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份爱情是真的属于自己的。

已经没有了妈妈，世上也再不会有哪个人，可以接纳或者愈合他万一会有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资本，可以被辜负了。七号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潦潦草草的打发完这一生。

可是杨晓莹临走前对他说：“如果妈妈离开，你不能照顾好自己，那我才是最大的输家。不要让妈妈输，好吗？”

她说：“如果可以，妈妈想替一个人求求情，好吗？”

不是不想替程昱求情的，七号在自己小小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过那么几番挣扎。

接受他吧，说不定结果是好的！但是……万一呢？

从小胆子就小，尤其还怕输。

“所以，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想，毕竟想通的话，是打算和你过一辈子的。”张腾接着说，“一个人也就这么一个一辈子，虽然七号没有跟你承诺过什么，也看上去似乎对这段感情不加重视，但实际上，程昱，你感受到了吗？他甚至比你，都还要认真许多。”

程昱拼命的点头，在电话这头捂着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还劝他跟我来着……”张腾在那边，好像是自嘲的笑了笑，“毕竟等了这么多年，翘首以盼，望眼欲穿的。我跟他说，程昱有什么好的啊，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值得你这样？程昱，你知道七号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在他假装认知障碍整天给你捣乱的时候，在你家他故意撕了画观察你反应的时候，在警局的人要把他带走而你堵着门口死活不让的时候，他说，每一次拿今后的命运赌你爱不爱他，你从没有一次让他失望过。”

张腾的声音渐渐低了：“程昱，你牛，这点我不如你。”

程昱眼里眨着眼泪，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

“你知道七号在哪吗？”张腾没听到他回应，接着说，“估计你也猜不出来，他一直没走远，就在自个家别墅里呢。”

也就是说，程昱那一年的天天楼下守候，七号都真真实实的看在眼里。

他今天又来了，他凌晨才回去……

那个想要在杨晓莹死后，照顾照顾七号尽份心的杨生前的朋友，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就引来了程昱的嚎啕大哭，他最后上楼只对七号说了一句话：“你妈妈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因为程昱说：“他带走了我全部家当。”

因为程昱那么爱他。

七号当时站在高高的二楼窗户前，看着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哭的泣不成声的程昱时，自己也早已泪如雨下。

“昨天晚上，七号打电话给我说，两年了，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立刻就告诉你，他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爱上你了。”张腾轻轻的声音传来，半开玩笑的说，“所以程昱，你有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就过来，把你家小孩领回家？”

*

对，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双眉眼，就是他，站在阳光下，微微笑着，仿佛一幅画。

程昱已经站在七号的对面，觉得好像已经有另外一个自己从身体里抽离出去，拼命的奔跑，跑到七号的身边，狠狠的、狠狠的抱住他！

而实际上，他只是有些莫名紧张和激动的站着，口齿甚至结巴起来：“七、七号，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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