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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物非人非（第1页）
“都是真的——除了关于‘叛乱’。”金姆耸了耸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脸上的神色稍显寂寥。
“阿普利尔确实是我哥哥，但并不是他策划了叛变......呵呵，叛变的主使者在你眼前。”
“是你策划的？可是......你为什么被关到这里了？”萨洛曼很想像金姆那样找个地方坐，但他身体里可没法冒出黑雾，如果在“灰雾宫殿”里倒是可以。
“是我低估了克劳迪娅的实力......”金姆脸上的戾气再次浮现，看得出来这件事给他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祂身边只剩克劳迪娅一个帮手，只要先处理掉克劳迪娅，祂就没法快速恢复，那样的话，即使是拿命填我们也能将祂杀死，瓜分......”金姆看了看萨洛曼，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惜，克劳迪娅早就达到了祖神境界，凭我一己之力想刺杀她确实有些太过冒险。”金姆长叹一口气，瘫倒在椅背上。
“那个......你说的什么‘子神’、‘君神’还有‘祖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萨洛曼忍不住问道。
“半点神力都没有的凡人......操心这个干嘛？”金姆撇了撇嘴，一副懒得和你说话的表情。
“过分了啊......”萨洛曼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货为什么要一直提自己是个凡人的“事实”？
“是为了对比你们那个时代，和我们这个时代的......嗯......修行体系，也是为了救你出去！”萨洛曼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理由。
“好吧......凡人。”金姆稍稍直起了一点身体，晃了晃脑袋，感慨地喃喃道：“时间过去太久了，你得庆幸我的记忆力不错。”
“在......我们那个时代，整个修行体系皆以‘神力’为基构筑，从最低级的天使级一直到最高级的真神级，一共分为十三个等级——其中天使级分为单翼天使至六翼天使，再往上便是‘神’，分别为初神、亚神、徒神、子神、君神、祖神、真神。”
“我们验明资质，搭建‘神之体’，然后一点点地吸收神力，最终目标便是成为永生的神......呵呵，这套谎言是罗兰-洛伦索告诉我们的，其实永生的只有祂一个，剩下的所有人都不过是祂的‘神晶’而已......”
“什么是‘神晶’？”萨洛曼问道。
“神晶就是神力凝成的晶体，通常被用来......补充神力。”金姆微笑着眨眨眼，“听懂了吗？我们都是罗兰-洛伦索用来补充神力的......神晶！”
“所以你们就叛变了？”萨洛曼皱着眉接下了话。
“没错，所以我们就叛变了——其实应该叫做‘反抗’，这样更准确一点不是吗？”
金姆从黑王座上站起身来，抚摸着自己的手腕、胳膊，最后把手停在了脖子上。
他用近乎呻吟、沙哑的语气，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的“脑袋”扯了下来拎在手上，眼中渗出最疯狂、痛苦的绝望：
“就这样......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把我们当成‘神晶’，萨洛曼-瑞蒂恩，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反抗？嗯？”
萨洛曼抿着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浑身战栗，金姆声音里的绝望、痛苦让他如同亲临。
他惊恐地看着金姆把脑袋拎在自己手里，鲜血从脖颈中流出，一直流到他的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阵黑雾卷出，金姆恢复了正常，他“呵呵”冷笑了两声，重新坐回了黑王座上。
“除了关于‘叛乱’之外的，都是真实的，我没必要骗你，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那你知道你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什么地方吗？”萨洛曼沉吟几秒后继续问道。
“可能是克劳迪娅的体内，也可能是罗兰-洛伦索的什么宝物......谁知道呢......说起来，你似乎也知道一些什么？”金姆-托拜厄斯淡淡地道。
萨洛曼斟酌片刻，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金姆一部分，以换取他的信任：
“没错，我从......一根黑色的树枝中模糊地看到了一些画面，那根树枝应该是你哥哥从克劳迪娅身上砍下来的一部分。”
“画面中，一个叫托德的人拦着你哥哥，但没有拦住......你哥哥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子，很多很多人都站在罗兰-洛伦索和克劳迪娅的对面......后来罗兰-洛伦索坚持不住了，你哥哥挥起巨斧砍向了罗兰-洛伦索，最终克劳迪娅挡了上去......”
“我只看到这些。”萨洛曼紧紧地盯着金姆-托拜厄斯。
“呵......老托德、‘龙齿’......没想到还能在你嘴里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金姆的脸上满是追忆。
“老托德一直在拦着我们，但其实他是托拜厄斯家族最忠诚的仆人，估计打起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死的，可惜了......”
“‘龙齿’是我哥哥那把斧子，以七条真龙的牙齿熔铸而成，无坚不摧。真被它砍中，罗兰也无法幸免于难......听你的描述，罗兰最后应该是死了，哈哈哈——”金姆脸上浮现了一丝疯狂，黑雾再次从他身体中涌出。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金姆在狂笑、怒吼。
萨洛曼静静地等待他发泄够，也很理解他孤独地在黑暗中等待战争结束上万年的痛苦......
但怒吼、哭泣、求饶或者漠然......这些事金姆在这上万年里恐怕做了不止几百次，萨洛曼估计大概他对“喜悦”或“难过”的感知已经基本消退了......
果然，过了一会，金姆把黑雾收回了体内，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淡淡道：“好吧，其实装也装不出来，什么痛苦啊、绝望啊，其实都差不多忘记了......”
“上万年了啊......就算我真的成为了永生的神，恐怕也活腻了吧，被罗兰吃掉也没什么不好的。”金姆挥了挥手，语气萧索。
萨洛曼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场战争的对与错，成与败，好像确实也和眼前这位没什么关系了——这大概也是最为悲哀的事情。
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结果战争还没开始就被关到了这里，等他再知道消息的时候，别说故人了，连故土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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