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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言者无意柳月娥 （第1页）

却说东华先生见子丁执意留在寻静堂，心内虽稍有不悦，倒也并未以为意，笑道：“既如此，为师便不勉强你了！”言毕对着山风说道：“你便留在此处，助你师弟打扫打扫。”山风领命称是，东华先生飘然离去。

山风见东华先生离去后，悄声说道：“子丁呀，你好不晓礼也！师尊一片苦心，你却出言拒绝哩！”

子丁手执扫帚笑道：“师兄言重了！非是我拒绝师父美意，乃是我确是想念我家公子，故而执意留在此所……”言毕悄声说道：“师父威严，不苟言笑，我着实有些害怕哩！再说了，修行与居住何处，又有何关联哩？师兄你们亦不曾与师父同住，不是亦受师父悉心教导么？”言毕努力打扫。

山风闻言心内暗叹道：“这子丁，我还当他聪慧过人，却原来亦不知这世间人情世故之理也！也罢！此番倒是我枉做好人了！”遂说道：“既师弟你心意已决，那此事便不再议罢。”言毕望了望屋内已是一尘不染，像模像样，遂笑道：“我回房了。师弟你早些歇息罢，明日师父讲经，切莫贪睡迟到，知道么？”

子丁闻言心内高兴，急忙说道：“师兄请放心！”一边说着，一边将山风推到门口，说道：“我便不送师兄了，师兄慢行！”却原来子丁一心想着前去寻那柳月娥，故而听闻山风要回房，心内更是急不可耐。

山风不知子丁心意，只当是他困倦欲歇，遂不以为意，自顾自回到了房中，吹灯就寝，不提。

真个夜深人静，万物皆宁，子丁蹑手蹑脚的走到寻宁堂前，只见屋内仍有油灯之光，心内遂喜：“却原来这月娥妹妹尚未歇息哩！”遂又化作硕鼠，轻轻启开木窗，溜将进去。

只见柳月娥于灯下阅读，光映其面，犹如雨润之桃花，只见她面有愁容，口中细细念道：“何以师父仍不肯教我法术哩！我亦不贪多，只求习得腾云之术即可。碧华院距那洛阳城一千八百里，不会腾云术，上番我去洛阳城，来回一月，若是会腾云术，却顷刻便到。唉！……”

子丁闻言暗笑道：“这月娥妹妹要去洛阳城做甚么哩？我家公子亦在洛阳城，莫不是这月娥妹妹有事寻我家公子？既如此，我大可代劳也！明日，我便去求师父教我腾云之术！”心内立定主意，悄声说道：“月娥妹妹要去洛阳城做甚么哩？”

柳月娥闻得一阵细声细语，惊了一惊，环顾四周，并无人影，遂小脸一红，自顾自笑道：“莫不是我听差了，这夜深人静之时，师父师兄们俱已就寝，又有何人说话？”

子丁闻言心内暗笑，又细声道：“你不曾听差哩！”

柳月娥一惊，猛间窗边有一硕鼠，却才知晓，乃是子丁在捣蛋，遂嗔道：“鼠儿，莫再调皮了！”

子丁闻言滴溜溜跑将过来，跳入柳月娥怀中打滚，吱吱吱吱叫唤。

柳月娥笑道：“鼠儿原来是你，你却又来撒娇哩！你莫忘了，你已是个英俊少年郎了矣！倒还似个孩童般撒娇讨喜？”言毕暗叫惭愧，急忙起身，将鼠儿抖落在地。

子丁不曾提防，被冷不丁的一摔，摔得屁股生疼，望着柳月娥眨巴眨巴大眼睛，又跳将起来，欲跳入柳月娥怀中，却被柳月娥躲过，子丁跳在墙上，脑门撞得生疼，于地上翻滚了几滚。

柳月娥吃吃的笑道：“你倒还不显出人形？莫非摔得还不够哩？”

子丁只得现出少年郎之形态，摸着头顶说道：“何以月娥妹妹以前那般疼爱我，去哪都抱着我，今日却要躲我了哩！”言毕跺脚，一跺又觉得脚痛，原来方才脚也摔着了，登时头又疼，脚又痛，坐倒在地，抚头摸脚，狼狈不已。

柳月娥闻言叹道：“以前我疼爱你，与你嬉戏，只当你是鼠儿，以为你不过三岁孩童年纪，怎料你如今乃是比我大了，若论岁数，我倒要叫你一声兄长哩，你又岂能与我撒娇？再说了，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又非是那……怎能无礼呢？”言毕心内想到马广泰，相识时之种种，却不知何年何月与他再相逢，顿时惆怅不已，将半开之窗户打开，望着天边明月，默默无语。

子丁不知月娥心意，闻言惊道：“常听人说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然抱过我那么多日子，这辈子都要抱我，与我玩耍哩！”却原来子丁虽得了人身，却不曾晓人世之礼节，只遵循本性使然，不知礼节有所禁忌。

柳月娥望着明月出神，未曾听得进去，故而依旧望着窗外，未望子丁一眼。

子丁见状心内悲伤，竟有泪滴涌出，说道：“昔日里，我与你嬉戏玩耍，万般愉快。我中赤蛇君蛇毒那几日，你日日守候在我身边，每隔一个时辰细心喂我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我虽昏迷，却亦迷迷糊糊中有所感受，自问我出生以来，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你的怀抱，比公子和师父的，都更加温暖……何以今日，你却不愿再抱我了哩！”言毕泪流满面，可怜！子丁终究乃是未晓人情世故，虽有十七八岁之年纪，却只有三四岁孩童般心智及人世经历，又怎知这人世间，乃需循规蹈矩，并非是为所欲为之境？

柳月娥见状惊讶无比，欲语无辞，呆立半晌，低头轻声说道：“我不知如何答你……”子丁是硕鼠之时，柳月娥与他嬉戏，逗他玩耍，只当是硕鼠乖巧喜人。如今他得既了人身，有道是男女有别，柳月娥便视他为兄长，亦属合情合理，然如今他这一番肺腑之言，柳月娥闻所未闻，顿时手足无措。

子丁亦不知其中道理，既觉心痛不已，犹如万千银针刺来，又觉无地自容。细声说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言毕遂冲出房外，夜色中狂奔而去。

柳月娥急忙呼道：“鼠儿……子丁！”急急跟了出去，却不见子丁之踪迹。柳月娥望着天上明月，又想到了马广泰，更觉惆怅之情，叹道：“你问我为何，我却问谁去？”

明月当空，寂静无声。道是无情？道是有情？若是无情，又为何相遇，英雄好汉豪气冲天，懵懂少女情窦初开，甜蜜蜜一场往昔；若是有情，又为何近在咫尺却偏偏似远在天涯，你悲伤，我惆怅，苦涩涩两颗赤心。

却说此时洛阳城内，秦万川邀费天虎痛饮，命美女伴舞作陪，美女个个浓妆艳抹，丰臀硕乳，舞姿妖艳非常，大厅内春色无边。二人饮到似醉非醉之时，秦万川将一美女拉入怀中，哈哈大笑着以美酒灌入美女衣内，那美女亦是颇精风尘之巧，极尽柔媚之色诱惑秦万川，秦万川淫笑阵阵。

费天虎却不以为意，甚至未曾看过身旁美女一眼，只是自顾自的举杯痛饮，大口吃肉。

秦万川见状心内暗道：“这费天虎倒也似个君子模样，美色当前，竟坐怀不乱。”遂一边对着美女上下其手，一边心内暗自计较，半晌后，推开美女，举杯痛饮，饮毕后乍叹一声，说道：“费兄弟啊！秦某与那何文进一同跟随东海王几十年，深知何文进此人品性，若他有意为难你，纵掘地三尺亦要寻得办法，除非他死，否则他永不罢手。故而，若是何文进此人不除，费兄弟你休想立功晋升。”

费天虎闻言惊了一惊，呆了半晌，半晌后又自顾自饮酒吃肉，眼内却有凶光闪烁。

秦万川岂能不知？心内遂喜道：“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几日有意无意间说到此事，费天虎都这副模样，如此看来，他杀何文进之心愈来愈坚，何文进死于非命，乃是早晚之事！”想到此处，秦万川面露笑容，不再说话，又拉来一位美女，尽情享受。

却说那费天虎这几日被秦万川左说右说，似神使鬼差一般，竟听信了秦万川之言，遂立定主意，要除去何文进，遂起身告辞，回到自己房中，仔细梳洗了一番，又饮了一杯酒，后将残剑藏入袖中，纵身一跃，跃出秦府，望着何府狂奔而去。

费天虎一出秦府，便早有秦府耳目知晓，急忙跑来向秦万川汇报，秦万川闻言露出凶狠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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