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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王家庄（第1页）

大约百来人的士兵在山间小道行进。士兵们训练有素，三人一排，四人一列组成几个方阵，几个个头比较高大的则分列于较远的前头与尾部充当警戒。林云与林诺都处在军阵的中间。这位大公子一言不发，像是对林诺说明一下情况都是在浪费时间。

两边都是削平了的石壁，在朔月城建立之初，林霸做的第一件就是清出山间的道路。新月国的岩石多硬质，以火灼烧，冷水浇之，最后再人力开凿，这些山路就是由此而来。在人工开凿的石壁上，点缀着山间垂下来的藤曼，挂着将谢未谢的花。

先前林云说的王家庄，林诺有一点印象。那是新月国王家的某处商会的据点，用以转运来自各地的物资进入朔月城。虽说靠近边境，但是由于林家的重兵经常来此巡逻，所以倒是从未听说过有异族来犯。

“异族居然都开始在林家眼皮底下行动了，大荒深处恶劣到如此境地了吗？”

“那一日异兽撞死于朔月城墙之上仅仅只是个开始，你常居于城中自然不知。如今各处异兽四起，据说大荒深处如今到处都是流窜的异兽。这些异族被怪物逼逃至此。”林云伸出手指指向远处的山脉，“谁都不知道在山脉的另一侧究竟怎么了，林家派出去的探子至今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林诺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暗吃惊：居然已经到了此种地步！民间都传说异兽每几十年必会骚乱，果然如此。

“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就能知道这些情况。你要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你去了‘那里’自然会懂。”

想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入世的明府，林诺在心里吸了一口气，默默下定决心。他想知道自己的故乡的事情，想知道异兽的情况，想知道为什么那日那只异兽会不远万里前来撞死老乞丐。这一切，孤儿林诺做不到，但是林家三少爷的身份，再加上那个神秘的明府的话就能做到。

正思考间，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山头。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林家兄弟两个又都是武者，寻常骑马也要走上一会儿的路居然没多久就到了。

林云摆摆手，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停下，如同对面前的惨状视而不见。在林诺眼中，明明只是距离朔月城几个山头的王家庄，此时已经和朔月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到处都是焦黑的残垣断壁，不少地方还有褐色的痕迹，那是血液渗入石墙再由火焰灼烧的结果。王家因为财力充足，房屋都是白石所建，此时竟皆呈焦黑之色。昔日里精心布置的盆景全部被踏平。整个庄子静悄悄的，到处弥漫着一股焦肉的味道。

仔细端详了一下庄子的情况，林云不知道回头说了什么，士兵们纷纷散开，三个一组进入庄中。林云默默地撇了他一眼，道：“我只提醒一次，这就是异族，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说罢抽出那把惯用的长剑，也跨过了焦黑的大门。

林诺此时才看清，在被践踏的花草丛中，有着不少黑色的碳条，他知道那不是烧焦的灌木，那是火焰洗礼过的人的四肢。倘若不是烧成焦黑，就和记忆中的异兽袭村一般。行走在打砸过的庄间小路上，林诺紧紧地握住金刃，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异族，知道这些怪人们速度奇快，不敢怠慢。

正走着，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传自某间看上去还完好的房屋。林诺偷偷靠近窗边，只见屋内两个异族的少年正在围着什么手舞足蹈。这些异族发色发红，四肢较为一般人强壮，穿着兽皮等物，其余和普通人类似。两个少年面色稚嫩，似乎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从他们手舞足蹈的缝隙间，林诺终于看清了那物，顿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那居然是一对烤的略微焦黑的乳房！从他们手舞足蹈的姿势来看，似乎在夸耀这次火候正好，和扔在外面的失败品不一样。

……

屋内，其中一位异族少年开心地拨弄着今天从某个胖女人脖子上抢来的珠宝。眼前的食物已经传来诱人的香味，等出去找调料的同伴回来，就可以饱餐一顿了。稚嫩的脸庞满是期待之色，要不是林诺确定烤的是人肉，他实在难以相信他居然能露出如此表情。

这些人，比屠杀红儿故乡的那些人更加禽兽！此时的林诺已经默默地绕到了他背后，就在刚刚另一人离开之际，他就偷偷从门口摸了近来。得益于圆通劲那精妙的劲力分配，林诺走在地上完全没有半点声响。那一头泛红的头发已经近在眼前。

异族少年不知道扳着指头在算什么，估摸着另外一人要过会儿才能回来，正准备先偷偷撕下一块肉。

“吃这些东西，你们与野兽有什区别。”异族的背后默默传来这么一声。

少年猛一声低吟，正欲转头，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其他动作，就感觉脖子一凉，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站在那儿。他大大地张开嘴，想要叫喊，却发现能够出声的部位全部留在了身上。

林诺知道眼前这个身首分离的少年已经死透了。须臾之后，大量的血液从断口处喷了出来。如今的林诺一招一式都有类似武技的力量，即使异族身体强壮，一刀下去也魂飞九泉，连感觉到他靠近都做不到。

听着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如同孩子被抢了玩具，林诺知道另外一人回来了。感受到脑后的劲风，他猛地回身，一拳击打在来人的胸口，顿时感觉到拳头陷入碎骨中的不快之感。兽皮制的上衣被整个打得凹陷进去，好一会儿才有深黑色的血液渗出。

算上红儿那一次，这是他杀的第三个异族。然而林诺的心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在老乞丐被杀的那一天，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异族也好，异兽也罢，他不希望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都变成如今的王家庄！

之后林诺又在四处转了几次。大哥带来的士兵果然名不虚传，待到他回到庄子门口的时候已经全部集结，在先前停留的那块空地上堆满了异族的尸体。城里的王家管事也刚刚赶到，看见林诺的一瞬间露出怨毒的目光，之后赶忙和最后回来的林云打招呼。

“林少爷，此间……”

“全庄无一幸免，所有的货物能带走的皆已经不见，不能带走的就像你所见，全都烧了。”

“那来犯的异族全部都是眼前的这些？”王管事倒也是个见过风浪的人物，对堆积的异族尸体似乎不以为意。

“全部？这些人就够灭了王家庄的话你们王家还是赶快别经商了。”丝毫不顾及管事难看的脸色，林云继续说道，“据我估计，我们来的时候异族大部分都已撤走，留下来一些孩子，妇女，老人来清扫，找寻所有能带走的东西。”

似乎觉得异族肆无忌惮地留人扫荡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林云对王管事的追问毫无回答的兴趣，叫上林诺，只一个手势，士兵们就列队往回走。看着这些士兵们无所谓的表情，林诺知道，在自己这么些年的人生里，大哥已经无数次见过眼前这种场景。

感受着王管事扎人的目光，林诺赶忙转身离开。他庆幸自己已经拥有了力量，虽然对于明府，对于异兽依旧一无所知，但是林诺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打倒所有敌人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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