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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愈的手要抬起,才松开就被徐颂宁紧紧攥在掌心里,她的脊背贴上他,两个人衣袖交叠在一起,她把那手紧紧抓着,深折了腰。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薛愈护着她额头,以免她磕上书桌,扬声唤着阿清,徐颂宁脸色苍白地抬起眼,紧攥着他的手指润湿,再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了,摇着头叫他:“侯爷,我没事的。”
薛愈皱着眉,指腹搭在她手腕上,替她号着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语气温柔至极,一字一句轻轻问她,仿佛声线再高一点,就会把她再推回那份惊吓里一样。徐颂宁抿着唇,神色苍白,只把他手指握得更紧了些,可还是什么也没再看见。
她渐渐回想起,自成亲的这几天以来,她和薛愈平日里的接触并不算少,手也时常牵着,她眼前却鲜少再晃过那些场景。
难不成是靠得不够近么?
她想不明白,握着薛愈的手指松了些,坐在椅子上,神思涣散。
阿清已经奔来,就地给徐颂宁把脉:“姑娘没事,只是惊吓过度——是适才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薛愈摇着头,徐颂宁也摇头。
“没有,就是忽然一个恍惚。”
阿清皱着眉头:“那便奇怪了……”她打量一眼两个人始终牵着的手,心说大约也不是起了争执,到底也没多言:“我去给姑娘开一副安神汤,姑娘且先坐一坐。”
徐颂宁唇色苍白地颔首。
众人又都散去,廊下只剩他们两个人。
徐颂宁仰头看着薛愈,薛愈也正低头看她:“是怎么了?”
她摇着头,不知道这种事情该从何说起,若要说,仿佛她生了癔症一样,薄薄的唇抿至苍白,徐颂宁最后道:“昨夜没有睡好,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所以吓到了。”
薛愈眸光落下去,显然猜得出她这话里不尽不实的成分。
然而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一点头。
徐颂宁抿着唇,手捏着他衣袖。
“侯爷还要继续练字吗?”
她仰着头,眼眸是黑白分明的明亮,脸上的苍白还在,唇色渐渐回转,她居家日常的妆容,没有擦唇脂,是她自己的唇色,天然秀气的粉。
薛愈微微弯下腰去,轻轻捏着她下颌,在穿廊的长风里邀她接吻。
徐颂宁的眼瞪大了一瞬,但并没挣脱,微微仰着下颌,手搭在他肩头。
唇齿相接的一刹那,她眼前又晃过许多画面,零散的、破碎的,尚没来得及经历的画面,最后就只有牢牢盯着她的薛愈,他们唇齿厮磨,彼此之间靠得极近,呼吸暧昧交缠,手指相扣在一起,静谧安然。
他们亲吻了许久才分开,薛愈轻轻笑一声。
“徐颂宁。”
他隔了很久,又完整地叫她这个名字,尚还抵着她额头:“你到底怕不怕我?”
徐颂宁没想过他又误以为是自己怕他,解释不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搭在他肩头的手没松开,于是循着避火图上的记忆环上他脖颈,把他拉得更靠近了些。
靠得太近了,她听见慌乱的心跳,不知道是谁的。
薛愈直勾勾盯着她,眼也不曾闭,薛侯爷温煦和睦了许多天,今日似乎终于露出一点锋芒,钝钝的。
她仰着头,循着他亲吻过的痕迹吻上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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