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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纷纷若有所思。他们这些高居庙堂上的人,不可能对底下的事情做到巨细靡遗地把控,免不了被下面各种糊弄。瞒报错报是完全杜绝不了的现象,以后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图表来看出一些来。
屠浩的例子还没有讲完:“扩展一下,我们看到哪怕是同一块地,每一年的产出也是不一样的。那么是哪些因素造成了这种不一样呢?”
在座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地主,自己上手耕种未必会,但是理论经验足足的,很快就说出一堆。
“人力、畜力、肥力、雨水……前面一些都是人力可控的因素,最后是老天爷的事情。”屠浩指着数值特别低的一年,“这一年发生了旱灾,亩产特别低,几乎颗粒无收……”接着他又讲到降水量的统计方法,通过统计降水量来大致推断今年的收成,以及旱涝情况,“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到提前准备救灾,而不是被动的等待灾害特别严重的时候,再行亡羊补牢。当然,这不过是比较理想化的状态,实际中肯定会更加复杂。”
大汉幅员辽阔,每年各地都会发生一些灾害,这是无法避免的。他们以前做的都只不过是亡羊补牢,虽然也确实挽回了一些损失,但是如果能够提前哪怕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准备好,就能够多抢救回多少人命和财物?按照屠浩所说,还真的大有可行。
至于如何将这种方法推广下去,官员们的念头瞬间就百转千回,有些已经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一个上午的课感觉没过多少时间就结束了。
下午皇帝和官员们都得去办公,尚书房里剩下的只有职业学生,主讲老师也换了人。
屠耗子被提溜到御书房,开始教庶吉士们秘书的工作。
这会儿可没有上午在尚书房的时候讲课那样便利了。其他几个庶吉士们,只能像昨天的郑新知一样,在一旁看着屠浩如何处理奏折,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分门别类,外加把奏折上的关键内容标识出来罢了。
郑新知已经完全学会了这一套,他也可以带学生了。
只是今天的学生不像昨天的郑新知那样好带。在图表方面,他们对屠浩算是服气了,但是对于他处理奏折的方法,他们有着非常大的意见。
这个说:“这些内容怎么是不重要的呢?这是臣子们对陛下的真情实感,应该让陛下知道。”
过会儿又有人说:“这折子不过是日常惯例,并没有特别重要的地方。屠大人是想徇私?”
那个说:“这封奏折怎么就不重要了?”
另外一个附和:“没错,这是顶重要的事情,屠大人莫非是想扣押奏折?”
徇私还好说,扣押奏折的罪名,那就大了。如今的翰林院为什么看着权利很大,就是因为他们在操作上,除了有机会先行处理一部分奏折外,还有机会扣押奏折,甚至如果皇帝不够强势的话,他们还能够扣押皇帝的旨意。所谓政令不出宫门,说的就是这种。
这罪名要是落实了,别说屠浩担不起,就是屠夫子也担不起。
屠浩对此的回应,只不过是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爱听听,不爱听滚。”
这些个庶吉士,在尚书房的时候都没他们说话的份,在御书房里就更加没有了。刚才那些话,也只是非常小声地说。现在他们听到屠浩如此……市井的话,几个人气得不行,但是又不能当场发作出来,简直要原地爆炸。
屠浩:“呵呵。”敢说他家美少年的折子不重要?弄不死他!
他家美少年的字真好看,咦嘻嘻嘻。
其实这份折子,许明旭只是署名之一。马上就要进入春耕,万春庄作为现在的农研所,得汇报具体准备的粮种之类的数量和分派到各地的比例等事宜。作为一个以农为本的国家,这是宜早不宜迟的事情,直接关乎当年的粮食产量。当然折子后面还有关于农经的编纂进度,以及增设的农具篇的提议。
他还不至于在国家大事方面徇私。
章师叔坐在御案前,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听不清楚几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胜负很明显,果然小耗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这几个庶吉士还需要多多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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