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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壶想的一样，”陆白棋也说道，“我们在研究这样东西，最了解它的就是我们，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对它的感情很复杂，当我们看到它精准地落在我们设定的点上时，我们也为这次研究成果而欢喜雀跃，但我们的内心深处，也有着沉重的忧心，直到田老师到来，是田老师的话点醒了我们。”

“田老师，我们愿意继续研发，并不是为了研究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而是为了研究一个威力大到足够牢牢守住神灵市的武器，”周壶说着，脸上带了几分笑，冲着田唐拱手，“老师，多谢老师这段时间的教导，我们定会记得老师上课所讲的内容，之后也以毕生所学回馈神灵市，守护神灵市的百姓。”

周壶的话音落下，他与陆白棋同时向着田唐躬下了身。

田唐眼眶一热，微微偏过头。

许久之后，田唐压下心底的情绪，回过头来认真道：“我很高兴有你们这样的学生，神灵市也很高兴有你们这样为了神灵市付出贡献的人，这是一条很苦的路，但意义重大，我想即便是在很多年之后，神灵市的百姓也会依然记住你们俩的名字。”

周壶抱拳相向：“田老师，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这次想借这次机会跟田老师说出口。”

田唐看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嗯，你说。”

周壶深深躬下了身：“多谢神使大人出去‘抢人’，多谢神使大人叫让大夫给我们致病，多谢神使大人给我们容身之所，多谢神使大人……为天下百姓谋一片安宁祥和。”

田唐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她抬手落在眼睛上，手掌覆盖着眼眸。

现在神灵市的百姓，绝大多数都不是通过正常的渠道过来，要么是俘虏，要么是难民，要么是被遗弃的穷困百姓，而他们的共同点在于被“抢回来”。

在场被“抢回来”的，绝不仅仅只有周壶一个人，在周壶说完躬身之后，其余人也跟着他一起躬身，这时候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还有现在在神灵市的所有百姓。

百姓想要的很简单，求一生平安，想一世安宁，而这些，来到神灵市的百姓都得到了，他们拥有了安宁平静的生活。

但与此同时，势必要有人在背后默默出力，为未来神灵市的平安和安宁而努力。

离开安全的神灵市去广渠府的林成福等人是这样，跟着游钧出去实训的李二柱等人是这样，眼前的周壶和陆白棋等人也是一样，他们做这些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神灵市的未来，为了神灵市的祥和，让百姓祈求的安宁能一直持续下去。

许久之后，田唐放下手，虽然她的眼眶里依然带着红丝，眼神却十分坚定。

“周壶，你说错了，给神灵市带来安宁的不仅仅只有我，还有你，”田唐说着，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现在天下还有不少百姓在受苦，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如今天下百姓而努力，你要坚信，你之后所做的都是值得的，因为你的每一步可能都会救下一条人命，都在为创造一个太平盛世添砖加瓦。”

周壶整个人怔了怔，回神后再次躬身：“为天下百姓，幸不辱命。”

……

离开封闭的研究区之后，田唐站在马车旁，回头看了眼研究区外高耸的铁门，同时守在铁门旁的守卫，以及里面的研究人员也都默默注视着她。

这里不是牢房，里面的人想要出去也并没有被彻底限制，但研究这一件事本就需要时间投入，对于研究人员而言，只要他们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之后的一辈子，可能都无法从这里真正出去。

每一位研究人员都是值得尊敬的，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会有更强大的科技变革，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色彩。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晃了晃，然后转身坐上马车。

应莲跟着田唐坐上马车，认真看着田唐。

田唐撇过头：“你看我做什么？”

“神使大人想哭就哭吧。”应莲低声道，抬手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

“我不会哭的，我是神使，肯定不能哭，”田唐再次转过头，避开应莲直接的视线，“我就是……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我是神使啊，我有这个能力，将百姓救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我想看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不想让百姓受到战争折磨，不想看人死，就只是这样而已。”

她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任务机器，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前世的她是普通人，现在的她也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当初恢复记忆后她一开始也只是想简简单单过自己的日子，后来也是因为迫于形势赶鸭子上架。

可她想做的也只是在她记忆里最基础最寻常的事，战争、天灾、流亡、俘虏……这些在前世的她眼里，都是电视里的事，是别的国家的事。

她知道自己前世的安宁来自于背后国家强大的守护，很清楚一个强大的臂弯意味着什么。

而她正好有这个能力，正好拥有安全区，所以她去做了，除了完成任务之外，她也想要救下更多的人，至少在她能力范围内，她希望天下的百姓因战争而死亡的人越少越少。

田唐说完后，发现背后没有了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应莲已经泪流满面。

而她手上还拿着之前递给她的那条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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