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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了姜鸾一会儿,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殿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姜鸾坐在玫瑰椅上,看见那个挺拔如胡杨的身影远去,在廊庑下停住脚,对等待在那里的兵部尚书,低声说着什么。
说了几句,兵部尚书面无血色地跟着他走了。
姜鸾心下松了口气,把宫女们叫过来,吩咐道:“现在去把裴将军叫来吧。”
宫女应是,不一会儿,就将裴姬蓝带到。
裴姬蓝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一见到姜鸾,就跪下请罪,“臣愧对公主,请公主赐罪!”
他已经听说了景华宫中藏匿了两个歹人的消息。
姜鸾瞥了他一眼,没让他起身,而是吩咐宫女送来笔墨,当着他的面,写下一封简短的信,用火漆封好,扔到他手上。
“把这封信送到本宫的母妃手上,裴将军,你可能办到?”
秦越两国就要开战了,没有李怀懿的帮助,边境将更难跨越。
但她完全不想求助于李怀懿。
裴姬蓝郑重地将信件收好,放在胸口的位置,又朝姜鸾磕了个头,“臣必不辱命!”
姜鸾神色微缓,让他退下。
“她的那个陪嫁武士离开了?”李怀懿处置完兵部尚书,回到看台,听见宫人的禀报,不由诧异地道。
“是。”宫人躬了躬身子,肯定地道,“奴才按照您的吩咐,躲在灌木丛中,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武士从景华宫出来,马上就牵来一匹马,离开了朝瑶山。”
朝瑶山的周围,有兵士守卫,但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他们并不会盘查从朝瑶山出去的人。
因为伴随秦君来围猎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他们没有必要开罪。
“动作还挺快。”李怀懿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行了,退下吧。”
他倒要看看,姜鸾拿到这个消息之后,能给他表演出什么惊喜。
……
今年的冬天,和以往格外不同。在断断续续下了几场细雪之后,天气渐渐回暖,在众人结束冬狩,回往秦都的路上,天上泼下了如注的暴雨。
天色已经黑了,急遽的雨点击打在马车壁上,姜鸾坐在车厢里,焦虑地听着雨声。
这么大的雨,裴姬蓝的行程会不会受阻?等到战事正式打响,而越国那边又打赢胜战,大皇兄的威信,至少会恢复一半。
到时候,再来扶持她的八弟,恐怕就来不及了。
“娘娘,陛下来了。”车夫勒住缰绳,对姜鸾喊道。
姜鸾立刻坐直了身子,下一瞬,车帘被撩起,李怀懿弯腰入了她的车厢。
姜鸾露出一个假笑,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缘何来此?”
李怀懿命她起身,在她身旁的软榻上坐下,“夜雨太大,朕担心爱妃受惊。”
姜鸾微笑,细声道:“臣妾不怕。”
又大又急的雨势,让本来应该在傍晚到达秦都的车队,不得不减慢了行进的速度。
贵人们还有马车可以坐,那些仆从和兵士,只好披着蓑衣,举着涂过特殊油脂的火把,跟随在车队前后。
李怀懿挑了下眉,对姜鸾伸开双臂,“坐到朕的腿上来。”
姜鸾看了眼一旁的宫女,见宫女转开身子,面朝着车帘,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坐到李怀懿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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