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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登又叮嘱杨仪道:“好生跟着你大伯母。”
高夫人带了杨仪,往东院而走,原来如今长房跟二房这里并没有正式分家过,仍是在一个大宅子里,东边是长房杨达一大家子人,西边则是二房杨登等,如今家里管事的,却是二房的顾氏。
杨仪此刻已经有些乏了,小甘不等吩咐,走过来扶着她的手。
高夫人且走,且看着杨仪道:“虽说接你回京的消息早几天就知道了,可是昨儿才定了今日抵京的,偏你那姨娘这些日子都病恹恹地,想必有些地方还没闹明白,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倒也不怕。只是我看你的气色,是自来这样气虚体弱的……还是一路颠簸劳乏所致?”
杨仪道:“多谢大太太关怀,我是从来如此。”
高夫人叹道:“你瞧瞧,外头都知道咱们是太医杨家,还以为无病不能呢,不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好这番回来了,自然好好地补养,不愁不好起来。”
杨仪微笑回应。
两人进东院的门,高夫人道:“你大伯父跟大哥哥,都在太医院里不得闲,你二哥哥是个没笼头的野马,整日在外头胡混,三天里有一天在家都是好的,尤其是这几日,从南边回来了个什么矜贵人,竟勾引的他跟失了魂似的,整日家念叨……”
她身后的丫头道:“太太怎么忘了,是扈远侯家里的十七公子啊。”
“对对,”高夫人笑:“正是给他念的我耳朵都起了茧子,临到嘴边竟糊涂了。就是他,薛十七郎家。”
说着看了眼杨仪,却见她仿佛听得专注,遂继续道:“你大概不晓得,我们家里跟扈远侯府,是有些交情的,那十七郎早先没离京的时候,也来过几次府里……近来听说他在南边做了好些大事,稀奇古怪,究竟怎样我也没认真听,你二哥哥倒是如数家珍,听说自打他回来,京内的这些王孙公子之类的,像是着了魔般的,争相宴请,你二哥哥只叹气,前儿还在家里嚷嚷说是请不到人,简直如抢香饽饽一样,你说可笑不可笑?”
杨仪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薛放的名号,这感觉十分新奇。
听到最后,她不由嘴角微微上扬,只悄悄地低了头,免得叫人看出什么来。
这会儿跟着高夫人身边那丫头道:“也难怪二爷请不到,连端王殿下一直派人请了他几次,他才肯去一次的呢。”
高夫人啧了声,对杨仪道:“你听听,到底是小孩子的心性,王爷相请还这样……唉!不知天高地厚。”
她感叹了会儿,往前一指:“那边是你大哥哥的院子,中间我跟你大伯父住,紧挨着的是你二哥哥的。还有后面,原先是你二妹妹住的,她去年出了阁,这会儿还空着。”
说话间,高夫人领着杨仪到了自己院子,丫鬟婆子忙上来行礼。
到了里间落座,高夫人还说些家常言语,杨仪倒有点心不在焉,只想着她方才说的薛放的事。
之前以为他还在羁縻州,谁知在金陵城外,惊鸿一瞥,才知道果真他已经在路上了。
可惜当时……她一犹豫间,他已经于百丈开外,竟真如生了翅膀似的快。
不过,杨仪也拿不准,纵然是薛放停下来打招呼,她难道就有胆子探出头去跟他相认了?
如今他回了京,听了大太太所言,应该是过得不错,如此……她也放心了。
正说着,外头丫鬟道:“二爷回来了!”
高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长房二爷杨佑持兴兴头头地从外走了进来:“太太!”猛地看见杨仪,顿时站住脚。
杨仪此刻已经站了起来,高夫人则道:“这就是你二哥哥。”又呵斥杨佑持:“这是你大妹妹,还不来见着?”
“二哥哥。”杨仪唤了声。
杨佑持则上下将她一打量,笑道:“你就是仪儿?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不知何时才能见着真人呢,啧,倒像是天上掉下来的!”
高夫人皱眉:“你留神,别跟仪姐儿说些你外头学的胡话!”说着又叫杨仪坐了:“你不用管他,嘴里没有一句好听的。”
杨佑持自己在旁边坐了,一抖袍摆:“这兄妹们才见了,太太怎么就先急着在大妹妹跟前编排我的不是,我今儿可是做成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高夫人惊讶:“你又做了什么?”
杨佑持面有得色:“我总算请到了十七到我们家了。”
杨仪心头一震,目光不由看向门口,竟好似薛放下一刻就会跳进来似的。
高夫人忙问:“什么?你是说你请到了薛家十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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