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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听不得这个“戳”字:“你懂什么!”
“我不懂,您是爷,您教我啊。”斧头的牙口不知在哪里磨的,极其锋利。
薛放忍了这大半天,实在憋不住了:“他当然没那个狗胆,可是我就梦见他……”
斧头发呆。
十七郎期期艾艾地:“他、他捅了我,”话刚出口觉着不对,赶紧改了:“不不,是扎……总之,总之他想害我,他想拿刀子杀了我。”
斧头的嘴巴张的能吞下一口井:“您说……梦见?”
薛放道:“不行吗?”
斧头匪夷所思:“您是梦见杨先生拿刀子捅您?”
他纠正:“是砍,砍!”
斧头不懂他为何要抠字眼,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爷,原来您梦见杨先生想杀你。”
“怎么?梦也是会很灵验的。”薛放咕哝。
他倒是没觉着他的梦会灵验,只是无端做那种梦,叫他心里膈应。
十七郎揉了揉眉角,水润在鬓边,还是有点难受。
斧头啧啧:“明明比世人都明白的性子,怎么这上头儿就糊涂了?自古老人的说法,梦都是反的,您越是梦见杨先生害你,他就越是对你好,会救你,这不正合了他那一手好医术?怎么您竟转不过这个弯儿来非说人家害你?”
“反……反的?”薛放听见了很关键的一个字。
似乎能起死回生的字。
斧头跺脚:“自然是反的!怎么这么不开窍?”
杨仪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的。
屠竹已经洗好了衣裳,赶忙趁着有太阳晾晒起来,瞥见她回来便道:“您回来的正好,我才把那汤药倒了出来,搁在里头桌上,先生趁热喝了吧。”
杨仪来到里屋,慢慢地坐下。
喘了一会儿,她闻到了桌子上的药味。
瞅了会儿,眼前那药碗从模糊到清晰又模糊起来,最终还是端了,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药自然是极苦的,但这又苦又暖的感觉,把她心里那股凉气总算压了下去。
杨仪重新站起身来,去收拾自己的包袱。
屠竹弄好了衣裳,进来看她喝了药没有,却见她正在系那包袱。
他道:“要启程回郦阳了?我来收拾就好。”
“不必,”杨仪动作一停,她看向屠竹:“不是你们启程,是我自己要走。”
屠竹愕然:“您自己?为什么?”
看她不答,屠竹有点着急:“旅帅那边……”
“旅帅知道,”杨仪轻声说了句,又补充:“是旅帅的意思。”
屠竹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怎么可能。”
杨仪惨笑了笑:“向来多谢照料,你去吧。这里我自己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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