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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有话对她说,想今日不便了,遗憾起身。
不料她心里也着急。
灌了几口冷茶下肚,品不出其中味道。
藤原信岩戴了她送的表,这是个好兆头。总觉得像是发出的信号,他就是默默得,在讨好呀。
得到了这信号便想要脱身,有些话要对藤原信岩说呢,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就可惜了。
阿万和阿松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岁,姐妹俩天真烂漫对坐着玩手上的翻花结,千西干瞪着眼,还得靠明眼人彩杉。
她忽然起身打开了隔门,内室一廊连着的,是剧院废弃的露天旧舞台。
千西不知彩杉要干什么,下意识也起身。
“我刚刚看外头月亮很圆,雨下这么大,藤原少佐肯定不好走,他跟你是最熟的,不如你陪陪他赏赏月解解闷儿,车来了我叫你们。”
……
他们走到廊下,被彩杉隔绝在外。
隔门的屋檐下挂着两个河豚形状的纸糊灯笼,白色的,崭新。
大雨磅礴,泥土和沙子被打出浅坑,两人脚边都是湿气和凉意。彩杉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乌云把月亮挡得只漏出一个小角,也像吃饱了雨水似的泛着幽幽的蓝光。
比她的戏还没看头。
趁着天黑,她抢先道,“我,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这正中下怀,藤原信岩早等着,偷笑,“嗯,你说。”
她看了他一眼。
下秒,舌头忽然就不利索了,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憋了半天,在昏暗中憋烧了脸颊。
灯下他身形笔直高大,因为背光,五官甚至有点深不可测,眼瞳漆黑如墨,泛着一点环境的蓝光,聚焦在结巴的她身上,“西西,你想说什么?嗯?”
这声炙热的西西让她语结,她啊一声,就胡乱张望掩盖过快的脉搏,忽然指着天空说,“月亮,你看月亮真的出来了!”
藤原信岩虚长她十岁。
他知道她紧张,也有足够的耐心。
于是配合抬头,乌云的确于梢头跑走,随着雨势一起渐移开了,“借的小窗容吾懒,五更高枕听风雪。”他念。
千西喘着气儿放松心情,“懒惰太郎!你原来也看这种野书。”
他忽然闷笑了几声,“怎么不看?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那眼神中的光点灼灼的,几乎烧到了她。
她连忙望天。
“我母亲是京都人。”他忽然说。
“我小时候跟着我母亲,在老家冈崎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每到晚上,她通畅都会坐在门前廊下,也不开灯,借着月光缝些米袋还有我上学用的便当包袱。”
他看了她一眼,眉眼生风,真诚笑道:“京都的月光真亮,我每回也坐在她身边看书。春夏听蝉鸣蛙叫,秋冬观细雨白雪,年少不知愁,只盼着岁岁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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