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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外婆出殡的日子,那天是个好天气,苏为一走在茶山上,看着外婆终于在十五年后又回到了外公的身边。
舅舅哭的撕心裂肺,苏为一没理,独自跪在墓前,看到他们开始扬土的时候,苏为一心酸不已,她扑过去,看着黄土一点一点漫上来,盖过所有的痕迹,她俯地,长跪不起。
仪式结束以后,大家都走了,只有苏为一还跪在那里,邻居心疼她去拉她,她摇头,嘶哑的声音让人心痛,“让我再陪陪外婆吧!”
不远处的茶树里,少年孤零零的站着,眼眶发红,神色悲痛,紧紧盯着那个跪地的女孩,他的心克制不住的疼起来。
回去的时候下了雨,来的时候还是艳阳天,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变了天,她走在路上,雨滴打在身上,也没能让她走的快些,雨水迷了眼睛,一身白色的孝服被雨水淋湿,她像是丢了魂一样的走在路上,要是走的近了还可以听到她的呜咽。
宋元远远的跟着,生怕她出事。
苏为一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院子此刻脏乱不堪,她捂住眼睛,要是外婆在的话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关上门,看着外婆的遗像孤零零的被放在凳子上,她跑过去,抱住,用衣服擦去上面雨水,“外婆,外婆。”一声一声。
“叫魂呢你!”苏为一抬头,看到他们从外婆的房间里出来,她觉得不对,冲进外婆房间,里面已经被翻的不成样子了,柜子,箱子都被翻了一遍,屋子里面乱遭遭的,苏为一气愤不已。
“舅舅!外婆刚走,你这是想干什么?”
李宴清松松垮垮的坐在凳子上,身上的孝服早就没了踪影,脸上的悲痛一扫而光,“我是你舅舅,按道理遗产都应该是我的,可老子一个子儿都没看到。”
“老公,遗产肯定在她身上。”舅妈白她一眼。
苏为一抱在外婆的遗像站在院子里,“外婆没有积蓄。”
李宴清笑,“你别骗老子!你妈的抚恤金十几万呢!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这钱自然应该给我。”
“这钱我就是捐了也不会给你。”
舅妈不耐烦的走下台阶拎着苏为一的衣服,“老公,跟她废话干什么,你去她屋里找,我在她身上找,我就不信了!”
苏为一神色没有一丝的恐惧,外婆走了,妈妈没了,什么都没了,没有什么可以支持她再活下去,她看着她的亲舅舅把她的衣服扔在院子里,疯狂一样的翻找,她的书桌被踹翻,床铺也被扔到院子里,她听到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音,她眼里满目疮痍。
“什么都没有。”舅舅气愤的冲出来,“说,你把钱藏在哪儿了?”
苏为一抱着外婆的遗像,不发一言。
她的舅妈是个见钱眼开的,已经没了人伦纲常,抓起外婆的遗像就甩了出去,苏为一猛的睁眼,“外婆。”
“你说!钱在哪里?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苏为一抬头,毫无生气的眼里闪烁着怒气,“这是外婆的家,你没资格赶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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