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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没有走的意思,萧晴又道:“方才我来时已经通知了齐军,若你们不想以东齐叛军名义成为阶下囚,赶紧出城!”萧晴声音又厉了几分,紧蹙着双眉,全不似平日温和。薛辰逸低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定定一沉,这丫头,他到底是没看透。
陈泽蹙眉望着她:“晴儿,随我们一起走。我们重逢不过两日,难道你打算留下么?你对薛辰逸有情,对义父、师傅便无情可讲了么?”
萧晴腹中一股子气,不想再理会陈泽,这事儿发展到这般难以收拾的田地,同陈泽脱不了关系;她得先宽慰好薛将军,别瞧这位将军对她千依百顺,可发起倔来,绝不会放过陈泽;现在陵军羽翼未丰,若双方真打起仗来,将军胜算自然是要高一些;为了师傅、父亲着想,她也要留下来。
陈泽的烂摊子,她来收拾,谁让她从一开始便将灭东齐的希望压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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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恍若一座死城,大街上遍地狼藉,城中暗河里飘浮着上百具腐烂尸体,便是几里地外的主城也能闻见那股子尸臭味儿;信都四周的河流条条相通,许是连绵暴雨加上空气湿热,尸体腐臭流至城中各个支流河。城中百姓连带着驻守的军将,吃了那水,纷纷上吐下泻,甚至有疫情前兆。
不过三日,疫情果真小范围爆发,所幸萧晴发现得早,早早将那群人隔离去了偏城;城中瘴气亦越来越重,偏陈泽大军驻守在城外久久未曾离去;若陈泽知晓城中疫情爆发,萧晴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攻城。
城内的水源大多受了腐尸污染,清澈之水皆是百姓之家存用的;薛将军前几日因喝了那脏水,伤势愈发严重,以致伤口溃烂。萧晴心疼不已,又嫌弃军医手重,每日换药皆由着她亲自来。
薛辰逸脸色不见得好,却依旧问一旁杵着的莫副将:“城中这几日可有什么情况?”
萧晴一边替薛将军抹上药,一边冲着莫副将使了个眼色;
莫副将意会,为了让将军安心养伤,他道:“陵王大军已退出城,近几日我正带人清理城中那条堆满腐尸的暗河;将军无需担忧,有晴姑娘帮忙,一切安好。”这几日将军受伤,莫副将对萧晴刮目相看。起初晴姑娘说恐有疫情出现,军中诸位将军都道她是一介女流,危言耸听;可短短不过三日,当真有疫情发现;幸而先前晴姑娘有先见之明,缠着军医要了几张预防疫病的方子,抓了药给百姓喝。
虽防范的早,先早那一批出现疫症百姓却药石无效,被隔离在偏城。萧晴这几日跟着军医在药房中钻研治疫症的药,却半点没有头绪。
替将军换好药,薛辰逸便坐在书案前看兵书;整整一个下午,萧晴都没再出现;直到戌时,有丫鬟来伺候他就寝,他才问道:“怎么不见晴姑娘?”
那丫鬟唤名朵儿,原本是伺候信都郡守的,匈奴人入城后,杀了郡守,便也只留下了她们这些模样俊俏、又懂伺候人的机灵丫鬟。朵儿对着薛辰逸敛衽作揖,轻声道:“晴姑娘必是同军医去了偏城,给那些患有疫症的人送药去了。”
“疫症?”薛辰逸放下手中书简,质问丫鬟:“城中有疫症?”怪不得这几日阿晴来见她,身上总是带着股子药味儿;
这般大的事儿,竟瞒着他!莫副将当真是长了是个脑袋么!
待到亥时,萧晴见将军房里烛光未灭,便推门走了进去;见将军正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的看兵书,不由轻着步子走过去,从将军手中夺过书简,挨着他身侧坐下,娇嗔道:“将军,您身体还弱着,怎能如此劳累?应当早些歇息,养好身体才是。”
薛辰逸脸上不见一分的轻松,伸手捏住她的肩膀,语气甚为严厉:“出了这般大的事儿,为何瞒着我?你不过是一介女流,当真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了么?”
将军的手劲儿越发的紧,捏得她肩部发疼;见将军对她发脾气,她心里一阵不快,鼻尖也莫名的酸涩;萧晴也不知怎的,每每对着将军,身上那层坚硬的皮囊便卸下了;被将军这样一“欺负”,她真真觉得委屈。
薛辰逸见阿晴眼圈有些泛红,即刻松了手,竟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大抵是没正儿八经搂过女人,他用手扣住萧晴的脸,让她的脸十为不自然的贴在了胸下,紧挨着小腹的位置。
萧晴被这姿势别扭了半晌,随即从他怀中挣出,用手搂住他的脖颈,一用劲儿将他往下一拽,两人双双躺下;
薛辰逸压着萧晴,鼻尖的距离仅仅离萧晴半指之遥,女子的温香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平日在战场上铁骨铮铮的将军,嗖地一下,红了脸。
将军脸红不是头一遭,萧晴被将军这副模样逗扑哧一笑。偏那薛呆子不懂风情,挣扎起了身,正襟端坐在书案前,不敢再偏头看她一眼。
萧晴来了劲儿,当真是想逗逗他;她轻咳一声,薛辰逸撇头看了她一眼,偏瞧见女子发鬓微乱、衣衫不整的模样,烛火微微掠动,带出女子平日没有的几分懒散柔情。薛辰逸脑袋轰隆一响,端起茶杯往嘴里送,哪儿知那茶水是萧晴刚刚添的,滚烫的紧,差点儿烫掉了他的舌头!
薛辰逸这会儿心里慌乱,想对阿晴说话,可是话绕在舌头上,坑吧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好一会儿才将舌头捋直,正想说话,萧晴又凑了过来,一口气呵在了他的脖颈。
将军吓了一跳,手上一抖,将茶杯打翻在地,出了一头的汗。
他不是柳下惠,断然做不到坐怀不乱啊!
作者有话要说:将军加油!!!!明天开始,下午七点准时更新,其它时间都是抓虫。。。么么哒。都出来吧,大草儿要谢谢支持正版的你们!!!出来留言,我送红包。
☆、第34章天地为媒
平日里觉着薛辰逸挺男人,却也总在这般事儿上像个女人;这样一个大男人脸红,倒让人莫名觉着几分憨厚、几分可爱。
萧晴也不打算再捉弄将军了,捧过他的脸,认认真真说道:“我不让莫副将告诉您疫症的事儿,是知晓您这雷厉风行的脾性;您若知道疫情出现,定会带着伤去接触那些百姓;您这身子骨本就弱,若是感染上疫症,您手下的几万兵将又当如何?疫情已经控制,等明个儿莫副将将剩下的尸体捞出,再来一场大雨将污垢之水带走,城中饮水便能恢复正常。”
薛辰逸看着萧晴,当真不知怎样说她才好;说重些,又心疼;若说得轻了,她便将自己当个男人使,丝毫不注意照顾自己。他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道:“你如此帮我,不怕你父为难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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