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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就这样在言是非家住了下来。一个住得天经地义,一个被住得心安理得。除了那句养狼论,若干天来,言是非再没和老白聊白家山那个烂摊子的话题。与之想必,言是非倒是对老白胸口的剑伤更感兴趣,一眼就看出那是顾天一的剑,然后对老白居然能在江湖第二剑下逃过一劫感到惊奇,当然更好奇的是他怎么会惹上天下第二。
关于这段乌龙,老白实在不好意思说。虽然那条可恨的臭蛇时至今日还总喜欢到老白的梦里转一圈,可那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丢人也没丢到外面去对吧。所以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塞成了老白的主要策略。言是非虽然好打听,但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几次下来也就不闹了。
言是非做的生意,并不像老白一样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他交友广泛,路子多,手底下又雇了好多人手分散在江湖各处,所以寻常的打听个人或事他都坐镇于家,听着手底下的人传消息就成。只有某些特殊生意他才会自己动身。不过江湖上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热闹场面,这人铁定不会放过。典型的哪儿有热闹哪儿到。
这年的夏天或许太热了,江湖异常平稳,老白在言是非家住了快三个月,这家伙才等来一件值得他亲自出马的生意。临走前一脸恋恋不舍,说抱歉不能招呼你了。结果换来老白一记白眼,欢喜得嘴都咧上天了还给我装相!
就这么着,言是非出门了。有言是非在的时候老白还能听他说说小道消息江湖趣闻,如今他一走,院子里就空落起来。庆幸的是,老白那颗心并没有荒芜太久,言是非走后不到半月,言府便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若迎夏,言是非没过门儿的媳妇。
老白从来不知道言是非还有这么一门亲事,江湖上对此也并无传闻,所以当那粉雕一样的女孩儿出现的时候,老白着实看呆了。
“你怎么、怎么变得如此好看?”
别误会,这话不是老白所说,而是出自若迎夏之口。纤纤玉指对着老白,樱桃小口微张,满眼讶异和掩不住的欢喜。
“姑娘以前见过我?”老白这几个月来都没再易容,用的本来面目,这会被女孩儿一说,颇有几分担心,同时又有些疑惑,自顾自咕哝着,“爹妈生得就这样,没什么大变化的……”
女孩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认错人了:“你不是言是非?”
老白莞尔:“横看竖看都不像吧。”那人虽不能说虎背熊腰,可装下个自己小菜一碟。
“啧,还以为几年不见他变好看了呢。”女孩儿略显失望的拍拍一身尘土,然后吩咐身后跟随的丫鬟,“斗彩阁还空着吧,收拾收拾,本姑娘就住那儿了。”
丫鬟们应声退去,女孩儿才重新认真打量起老白来:“你是……?”
“在下隋太白,言是非的朋友。”因为是真面目,所以老白下意识的就用了惯用的假名。
“若迎夏,言是非没过门的夫人。”若迎夏落落大方,神情里还颇有点以此为荣的意味,“不过他的朋友通常住客房的,你却在他的院子里。想来非一般朋友了。”
“呃,交情深些。”想来想去,老白总算找到合适的形容。
若迎夏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自顾自张望:“言是非呢,又死哪里去了?”
那捻熟甚至带些亲昵的语气让老白有些讶异,却并无半点不适,反倒自然而舒坦,遂实话实说:“接了笔生意,出门了。”
“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若迎夏有些懊恼。
“来之前写封信就好了。”虽然于事无补,但老白还是这般建议。
“哪里来的及,我多辛苦才跑出……”若迎夏说到一半似乎才觉出不妥,没了声儿。
老白不八卦,此时却也难免好奇:“跑出来的?”
若迎夏咬咬嘴唇,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跺着脚轻嚷:“还不都是我爹,不同意我和言是非成亲不说,还死活要把我许给那个什么派的什么少主,下个月那个什么派就要上门来提亲,我再不跑就要坐别人家花轿了!”
“冒昧问一下,姑娘芳龄几许?”
“十六啊。”
“……”言是非,你个老牛吃嫩草!
若迎夏没察觉老白微妙的葡萄酸心理,还在那边愤愤不平的嘟囔:“我都要成别人家的了,那个坏蛋也不说来找我!”
老白越听越糊涂:“你们俩不是有婚约吗,难不成言是非想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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