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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你冷静一点,朝堂风云你比我看得清楚,苏家叁代为臣,战果累累,在朝中早已经坚不可摧,拥戴苏家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会招来杀身之祸,是必然的结果。”
“我知道你千方百计要保住苏代秋,但冰已冻叁尺,又岂是一日之寒,苏家已经盛享叁代殊荣,不管是你父亲还是长兄,皆受到高封礼丧,于将臣世家而言,也算善终了。”
他字字箴言,让苏题春疼得心肺剧烈,五脏六腑都在残忍的绞拧,痛入骨髓。
“父皇多疑你是知道的,你父亲能死在疆场,是他的福气。”
不然,应该也会与苏代秋一个下场。
这番道理,萧策明白她是懂的,但正因为懂得,才会更加悲恸。
她悲声质问:“难道苏家保家卫国,忠心耿耿,都是一场笑话吗?”
“春儿,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步他们的后尘,这江山,我从未想过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看。”
苏题春看着一脸真诚的人,悲痛失笑,心力交瘁中带着绝望:“我也姓苏,殿下封我为昭仪,又怀有几分真心?”
眼望着伤痕遍身的女子,萧策心疼的无以复加,鼻腔酸苦,眼廓中涌起潮湿,抚摸她被命运蹉跎成灾脸颊,不住凝噎。
眼泪频频从眶中跌落,艰难地扯开着嘴角,深情凝望她的眼睛,“春儿,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呵~”苏题春强笑一声,东瀛刀亮闪出一道寒光,尖端刺入男人腹部,顿时鲜血沿着长刀滴落,洇湿一片红花。
“殿下放心,我苏题春虽然是一介女辈,但也不会为了家仇,而手刃国君。”
萧策捂着伤口,热流从指缝中流出,痛得他踉跄跪地。
苏题春从袖中的半截炮捻放在他手中,“祈福台被雷劈中,是太后做的手脚,望殿下以后堂堂正正的站起来,不要再惧怕太后。”
她指尖抚过萧策被她割破的脖子,声丝如烟地叮咛:“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不要做个唯唯诺诺的傀儡,下官等着看殿下,成为一代明君,名留青史。否则,国仇家恨,我绝不手软。”
萧策沾满红血的手颤巍巍拉住她衣角,青筋暴突,面目狰狞的呶声哀求:“春儿,不要走,留下来”
他脸白如纸,几欲晕厥,全身所有力量都凝结在攥在衣角的手上,咬牙硬撑着最后一丝气力,“你说过,会永远伴我左右,寸步不离,再不叫我孤立无援。”
这是她十二岁去青州时与他说的话,想不到他仍记得如此清晰,只可惜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
苏题春将刀收入鞘,抬步离开,那被男人当做救命稻草的衣角也从指尖抽离出去。
她停在门前,仰望着屋外雷霆贲烈的天空,悲痛万分。
“苏家虽然是武将之家,但家训却十分严格,其中有一条便是:凡苏家儿女,一不纳妾,二不做妾。”
长兄,我不给你报仇,勿怪小妹。
“咔嚓”一声电闪雷鸣,寺院内外瞬间亮如白昼,被雨水淋湿的门前空空如也,苏题春消失无影。
在天光即将堕入黑暗时,躲避在窗檐外暗墙心的聂宝心,唇角勾起阴森笑意。
“难怪皇上迟迟不愿发丧,原来是等着你回来?”
天空又突然炸开几声响雷,聂宝心的脸愈发凶横,“呵,区区一个女官,连枕席都不是,实在不值得阿策挂念。”
凄冷的夜雨婆娑纷纷,寂静的苏家无声清清,苏题春回来时已经夜深,下人都睡了,堂屋中仍掌着明灯。
雷雨嘈杂,在积水的庭前砸出浪花,苏题春头戴斗笠,款步走向掌灯的厅堂。
“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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