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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金身罗汉（第1页）

李强又倒满啤酒，打了一个饱隔：“四年后，济哥出来了，先是给人家开了两年车，后来租下了这个门面修车，我就是那年跟的济哥，他与隋娟也重聚了，隋娟变了之后为人很好，对济哥死心踏地，很理家，修车行生意也越来越红火，于是他们就商量着结婚，日子都定下了，兄弟们见到济哥终于要有了自己的小家，多年的痴情也有了善果，谁都替他高兴，可是，这一切，都随着一个和尚的来访全部变了。”

“和尚？”郭豪一怔：“这里头还有和尚的事？”

“那天我在场。”李强擦了擦嘴：“是六月的一天吧，天气很热，我正在检查车的油路，一个一脸褶子的老和尚走了进来，这条街上的老唐是个佛教徙，对我们常自称居士，我认得这个和尚经常去老唐那里，是乡下牛场镇观法寺的永悟和尚，说起这个老和尚，也有很多故事，我也是听老唐说的，我们这里是小县，没有什么大寺大庙，和尚就是个稀罕物种，虽然不时有外地和尚来这里骗钱骗物，但那些都是假的，但这个和尚可是个真和尚，他四处化缘修了观法寺，持行佛法，劝人向善，很有修为，据说他当年年轻时为了坚定求佛的决心，一刀自宫了。”

沈波睁大了双眼：“要修葵花宝典？”

李强笑了笑：“还辟邪剑法呢？老唐说的像真的一样，不由大伙不信，但最少这能说明这个和尚有求佛修行的决心，当时他进来对济哥施了一礼，说：你与佛有缘。第二天济哥就与他去了一趟观法寺，去了一个星期才回来，回来就将修车行交给我，说他己经坚定决心，修行佛法，出家为僧。”

“当时我们都吓傻了，隋娟又哭又闹。还跑到乡下去把济哥的父母都拉了出来，但谁也无法说服济哥回心转意，最后隋娟闹到要跳楼，济哥将隋娟绑了，说：人世间再无阿济，你忘了我吧。说完转身就走，隋娟望着他的背影历声大叫：你敢去当和尚，我就去做妓女。那声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凄绝万分，充满了绝望，就算是心硬如石，听了也会暗然落泪，但济哥却再没回头，甚至连脚步也没见缓一缓。”

李强擦了擦眼角：“我这人从来不怎么看言情剧，但我敢说，很多小说都写不出济哥这种凄绝的爱情，在济哥落发以后，隋娟就天天守在寺门，无论风吹雨淋，就如寺前的雕塑一样，我们轮流给隋娟送饭，见到隋娟单薄的身影谁都禁不住暗然落泪，这一守就是三个月，终于有一天，她倒下了，隋娟的父母一怒之下冲进寺中砸了佛像，济哥只是盘腿坐上地上，连着向两位老人跪了三个响头，一言不发。”

“隋娟回来之后，重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她又开始吸毒了，我们明白，她是完全绝望了，不再抱有一丝希望。她只想麻醉自己，希望不要活得那么痛苦。最初，我认为是她害了济哥，但人生在世，谁说得清楚明白？是她害了济哥，还是济哥害了她？”

“那她现在怎样了？”郭豪感觉心中不是滋味

“在豪荣夜总会。”李强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开城最大的的夜总会，我去见过她，打扮得性感妖娆，屁股后面一大堆男人，她叫我不要再去找她，还说：你认识的娟姐己经死了。我明白，其实，杀死娟姐的是济哥，后来我也到观法寺去见过济哥，他只淡淡说了一句：孽缘，了结了也好。”

“那济哥现在在观法寺？”沈波问

李强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后来听有人说，济哥疯了，整天疯疯颠颠的，还有人说，他进了精神病院，都说佛渡世人，就是这么渡的？若不是那个死和尚，也许济哥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对了？”李强看着郭豪：“你这部报告文学是以济哥为主？”

郭豪摇了摇头：“不是，是多主角的，有代表性的，济哥的故事写成一部中篇专著更为恰当，当然，我还要寻访更多的线索，希望能写一部灰性的人生传记。”

“什么灰性我不明白。”李强举起了杯子：“祝你成功，早日拜读你的大作，用来祭奠己经死去的济哥与己经死去的娟姐。”

郭豪沈波举起了杯子碰了一下，仰首一饮而尽。

回来的路上沈波感概万千：“我以前只知道济哥威震江湖，还从来没想到他有这么一段凄绝的爱情。”

“我看你可以将他们的故事写成一部小说：”郭豪沉思着：“这个故事很感人，但很灰性，令人感到绝望。”

沈波怔怔是仿佛自言自语：“那个和尚到底跟济哥说了什么？以至于要结婚了的济哥铁心要出家？”

郭豪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才是重点，那一个星期和尚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晚上郭豪又通过特别权限调阅了眉魅的资料，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资料需要七级权限才能调阅，郭豪是高级警官，知道七级权限意味着什么，与原子弹一样是最高级别，尽管己经知道眉魅来历不凡，但郭豪还是没想到她的保密级别会这么高。

681到底是个什么部门？眉魅的任务又是什么？

郭豪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沈波，后者微露酣声，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郭豪轻叹一声：“希望她不要害了你。”

暗夜中的从林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阴森得令人心惊。

第二天一早，两人租了辆皮卡，直奔牛场镇观法寺。

牛场镇离开城32公里，相较开城其它乡镇来说并不大，观法寺取佛经观法无我之意，隐喻着无我无相无住的佛家教义，同时也表达了建造者对于佛法的敬畏与虔诚。

观法寺位于石头村，距牛场镇12公里，过了牛场镇，便与县级公路分岔，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弯弯曲曲地绵延自群山之中。

穿过从林，远远可以看到七零八落的小山村，沿着小山村青石板小路拾阶而上，转过弯道，便可以看到半山腰间略略露出的红砖碧瓦。

观法寺并不大，几间瓦房一个不大的庭院，与其说是个寺倒不如说是间小庙，开城偏远，别说大寺大庙，就算小寺小庙与极其少有，住有和尚的更是只有这一家，正因为如此，所以平常香火倒也不错，常有信男信女不怕偏远来这时拜佛还愿，这一路上来不泛能看到手提香纸，一脸虔诚的信徙，看来这里的永悟和尚颇得信徙信任。

走进庭院，一尊一人大小的式立观音菩萨雕塑映入眼帘，虽然没有大寺院的珠光宝气，但也有几分肃穆压重，几名香客正在顶礼膜拜，香炉中缓缓飘散着缕缕轻烟，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流璜味。

一旁侧室中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和尚不时瑞茶送水，躹身答谢香客们的善款善物，沈波走上前去，买了两柱香，一柱递给郭豪，神情庄重地点燃，迎着观音像拜了几拜，慢慢将香插入香盂中。

这里的香比外面的稍为贵了一点，但大都信徙都还理解，就算为神仙打工，和尚也要生活。尽管不时有精打细算的信徙多外面带进香烛，和尚们也一视同仁，不仅礼数有加，而且还包中午一顿素粥。

郭豪挑了个和尚的闲瑕时间上前询问：“师父，请问李阿济师父在不？”

“阿济？”和尚颇为惊呀地抬头望着他，拍了拍脑袋：“喔，你说的是济哥吧？”

“对，对”郭豪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是他以前的朋友，来看望一下。”

和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四周扫视了一圈，低声说：“他两个月前就进精神病院了？”

“什么情况？”郭豪与沈波对望了一眼：“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和尚将两人让进层内，还没开口，永悟和尚就风尘朴朴地从外面回来了，不高的个头，白白净净的脸庞略带几丝皱纹，看上去倒有点像一个老太太，一身粗布短打僧衣，肩挎着青布小包，显得十分随和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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