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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2页）

&esp;&esp;屋内热气未散尽，屋外狂风呼啸，人从室内走出去，打个哆嗦，身上的热乎气散了一半。

&esp;&esp;“真冷啊。”赵小米揣着手贴墙走，颤着声说：“我都想睡这里了，如果能烧一夜的火就好了。”

&esp;&esp;“你走慢点，拽着隋良。”赵西平挑起泔水和柴灰，他撞隋良一下，说：“跟着小米走，你别走摔了。”

&esp;&esp;佟花儿离得近，她走过来伸手拉住他。

&esp;&esp;隋良就跟她走了。

&esp;&esp;赵西平望着门内，隋玉还在里面检查炉子，三个炉子灭了两个，只留一个炉子有火，塞了一腔草渣捂火，蒸锅上架着两盆酒糟发的面。

&esp;&esp;油盏吹灭，隋玉端个碗出来递给佟花儿，说：“还剩两个卤蛋，你带回去给老牛叔和阿水吃。”

&esp;&esp;佟花儿搓了下手，她垂眼道声谢。

&esp;&esp;门锁着，五个人踩着冻硬的雪坨子往回走。

&esp;&esp;路上不见一个人影，也不闻人声，风声太盛，狗吠声在凄厉的西北风下都落了下风。

&esp;&esp;走出巷道，穿过南水街，走进军屯，几欲断发的风势受阻，人这才能出口长气。

&esp;&esp;先送佟花儿回十七屯，等老牛叔来开门了，隋玉跟赵西平才往回拐。

&esp;&esp;“这是隋玉让我带给你们的，留着明早再吃。”佟花儿将碗递过去，她钻进灶房，见锅里还有热水，她匆忙揭开锅盖将冻得没有知觉的手伸下去。

&esp;&esp;“娘——”阿水在等她回来，还没有睡。

&esp;&esp;老牛叔用褥子裹住人抱进灶房，指着灶台上的卤蛋说：“你娘给你带鸡蛋回来了，香不香？”

&esp;&esp;阿水探头瞄一眼，又扭头盯着灶前站的人。

&esp;&esp;佟花儿没理她，打水洗漱后，泡脚的时候才将孩子接过来。

&esp;&esp;“隋玉管我一天三顿饭，另外还给二十文钱，我打算攒个十天半个月拿去买骆驼肉回来炼油，隋玉说她手上脚上的冻疮就是抹骆驼油治好的。”佟花儿忍着脚上的刺痛，说：“这个钱我就不交给你了。”

&esp;&esp;“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俸禄。”老牛叔抱起阿水，说：“你多想着孩子就行，她稀罕你。”

&esp;&esp;“到年底了，我给她买几尺布做身新衣裳。”佟花儿端盆出去倒水，转过身又接过孩子。大概是能养活自己了，她心情好多了，难得有话多的时候，躺在床上，她饶有兴致地讲白天的事。

&esp;&esp;阿水在她怀里聒噪地喊娘，她时不时应一声。

&esp;&esp;阿水睡着后，老牛叔在褥子下伸出手，佟花儿身体一僵，之前的松快瞬间烟消云散。

&esp;&esp;相距不远的十三屯，隋玉跟赵西平刚坐上床，猪吃食的动静清晰可闻，夫妻俩在捞食声里点灯熬油默默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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