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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子,就是那年冬月的绝代佳人么?
李思浅的目光全部落在那半片黑袍上,她的心好象院子里的月光,晦暗,却安静。她甚至没去猜想这是谁,她来做什么。
她在屋里,她在外面,他多数在屋里,有时候,他也会站在外面。
李思浅头慢慢靠到窗棂上,又想起上元节那夜湖上的月光,太美的东西,果然都不太现实。
黑袍轻轻抖动,仿佛月下娇花被冷雨敲打,佳人的风姿,就是这样一低眉一回首,一个脚步,就风情万种,这一角黑袍的抖动,如此悦目。
她扑在他怀里,莲生的手慢慢抬起,生硬的拍在黑袍上,一下,又一下。
李思浅的心,跟着那手的节拍,敲了一下,又一下。
黑袍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她的脚步在退,她的目光肯定没离开他,一直到她退出了院门。
院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黑山真是擅长这个,这客栈的门,他想让它无声无息,就能让它无声无息,强将手下,果然无弱兵。
院门关了,端木莲生还是那么站着,只是手慢慢背到了身后,仰头看着月和星,他头仰的那么高,是为了把眼泪仰回去吗?很久以前,她经常这样高傲的昂着头,为的是让眼泪流回去。
李思浅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安安静静走到床前,放好衣服,重新睡好,身后,门帘掀起了,莲生俯下身,一丝丝寒气扑到李思浅脖子上脸上。
“浅浅?”
她闭着眼,人吧,太敏感、睡觉太轻,都是坏毛病,今夜,她从未有过的厌恶自己,她怎么就不能闭上眼睛就睡成死猪呢!
端木莲生在她身后躺下了,她背对着他,可她仿佛看到他仰面躺着,头枕着双手,正出神的看着帐顶,她若是他,也睡不着呢。
千里之外的京城,东宫。
太子妃俞氏气的浑身发抖。太子已经两夜没回来了,她才知道,那个贱人!她竟敢引诱太子做下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这是淫人妻女,这是失德!
俞太子妃用力捶着胸口,她这口气气的太厉害,胸口一阵阵刺痛。
太子!俞太子妃恨的牙都能咬碎,他越来越不象样!她苦口婆心,磨薄了嘴皮,他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为君不易,他难道不知道么?官家对他日渐不满,她劝他,他竟然毫不在乎!
后宫新添了七八个年青貌美的贵人,个个都是一幅宜生养的模样!
她说给他听,他居然哈哈大笑!俞太子妃仿佛又听到了太子那笑声,心里堵的几乎透不过气。
她想方设法提醒娘娘,可娘娘!一想到娘娘,俞太子妃这气又不打一处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的蠢货!
他们母子,怎么就觉得这天下一定是他们的了?官家还有一个长子呢!那七八个美人儿,若真有人生了儿子……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来?
怎么就不能谨慎些呢?
俞太子妃越想越闷气,越想越心塞。
阿爹说的对,太子也罢,娘娘也好,只宜束之高阁,当面旗子用一用,都不是能一起谋事的主儿!
他和那个贱人,这事不能听之任之,若是传出去……
俞太子妃简直不敢想。
得把那个贱人远远的打发了!
俞太子妃眼睛微眯,叫了内侍进来吩咐道:“叫邵大伴进来。”
自从缴还了世子位置,郑荃就一直病着不肯出门,后来老清远侯死了,要守孝,他有理由,就更不愿意出门了,如今他避在园子深处,竟跟隐居一般,万事不听不问不管,郑家二房在外面跑来跑去张罗大大小小事的,是长子郑栩。
郑栩觉得他的晦气霉运,就从那年那天在俞相公府上那次艳遇开始,顶在头上就没消散过!
他刚娶李家二姑娘时,确实厌恶她,恨不能她立时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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