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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捡着钱了?”林葱儿调侃道。
“嘻嘻,”红儿的笑容在黑暗里放大:“我爹回来啦,捎回来好吃的了,你正好赶上。”
上次没见到这家的男主人,就稻花婶儿母女两个。
“那——我打扰,不合适吧?”林葱儿的木拐“咯噔”声停止了。
红儿又笑:“有啥不合适的?我爹这会儿去祠堂了呢,听说,你哥跟林石头打起来了?”
“嗯嗯——这事儿嘛,说来话长……”,林葱儿卖个关子,听见稻花婶儿的声音。
“是葱丫头来啦?来屋里坐。”
这母女两个勤快,稻花婶儿还在里屋大炕上做刺绣,在灯下扬了脸笑说:“红儿给姐姐拿点心吃。”
“我吃了饭呢,别客气。”林葱儿兴冲冲亮出腋下夹着的“宝贝”。
“婶儿,红儿,你们听我说……”,油灯下,林葱儿一双眸子熠熠生辉,连说带比划,把自己的来意讲了一遍。
“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做成了能不能卖出去,卖出去了又能挣多少钱,但是,很值得一试,对不对?”
红儿的小脸也激动得发红,双手摸着蚊帐布料拼命点头。
稻花婶儿的脸色越来越认真,沉吟了一番,说道:“你既是想好了,婶儿就帮你做,画画你想的样子吧,我琢磨琢磨怎么下剪子,争取把六匹布多做出来一两顶。”
那就是赞同林葱儿的意见了?
这年头家里有纸笔的少,想画点东西得趴地上,三个女人围着一盏油灯,每人抓一根柴禾棍儿勾勾画画。
“是不是圆顶的更省布?吊的高高的把床围裹起来,圆顶上用竹篾支撑,只留一个门儿,圆顶上点缀一圈流苏……”
“下脚料做圆顶就可以,正好拼成花瓣的形状,交叉着竹篾……”
“粗丝线可以简单的绣上几朵花儿,大针脚儿的,很简单,出活儿。”
……
三个女人一台戏,还能唱的分外热闹,红儿帮着林葱儿把家里剩下的材料全搬运到了自己家,安置在自己的土炕上,今夜里她爹回来了嘛,在母亲屋里不方便。
“哦!我现在心里跟冒火似的,恨不能马上就缝一顶蚊帐出来。”红儿表示非常激动。
正是盛夏时节,油灯附近时不时就有蚊子哼着歌掠过,稻花婶儿在窗台外燃起了晒干的艾叶枝子。
两个女娃儿四只眼睛,全都热切的盯着稻花婶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晚蚊帐可就卖不出去了……
“真怕了你们啦,”稻花婶儿无奈,丢下所有活计,继续抖着一匹布来回在炕上折叠、比量、计算。
“全做成大号的,那个挣钱。”林葱儿觉得自己真心堕落了,其实也挣不到多少银子的工程,就小心脏“砰砰”乱跳,满眼里跳舞的都是银子啊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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