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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一心一意,一意一念,只有将自己退到完全无念之外,才不会被罪恶感淹没,不知他的面容,甚至连歉疚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影像。
忍受内心的痛苦,藤美强迫自己深呼吸。
他那句“没关系”,很平静,静得让人颤抖,像管风琴最后的余音,裹着她的留下的一心一意,千波浮沉。
摸了摸包里那用粗纸裹得方正的东西,凶物。
拉开门,直觉洗手台前有人。
“别乱跑。”,陌生女人将一管硬物抵上她后腰,知她看不见,威胁也得落到实处。
怕自己临阵脱逃功亏一篑吧,怎也得将这出戏演得光明磊落人赃俱获,届时公布影像才好服众。
“我没有。”,她辩。
当然不能脱逃,连起念头都是心里的罪孽,她还有藤惠。
“出去!”
点着盲杖,只能走出去,总要对不起他,长痛短痛。
女人不远不近地尾随,周遭人来人往,步伐扰动气流,她凭记忆寻回展厅。
光洁地砖上靴鞋声响,她牵动唇角,挣扎出一个能放下观者戒心的微笑,他会对她有戒心吗?但那靴鞋笔直迎来,是他的足音。
足音踩着一种说不出的刚硬意念,一往无前,踏碎距离。
猝不及防。
爆裂音轰荡入脑,翁鸣眩晕,她给那声突如其来的震撼巨响惊抖,“姜狩,姜狩?”
慌乱了,怎么了。
慌乱的还有厅里厅外一众装作三两观展的人,他迅雷瞥头闪过子弹,那女人觉察他步伐中的不善,紧张间竟直接举枪朝他射击。
砰!子弹擦身而过,击中大理石厅柱,石屑碎溅。
但她也只够一击的时间,错失了,下一秒折腕,夺枪,乓!迅捷如电,女人后颈给他掐着轰撞在画作前的防护玻璃上,毫无怜悯,扭断脊椎,沉默中杀人夺命。
“姜狩?姜狩?”
一回头,目光中的她在原地颤忏无措,脸上全是惊慌,那双眼睛啊,在喊他名字的时候泛起波澜,近乎涕泣。
砰!砰!用夺来的枪击杀两个奔袭而来的人。
无需再伪装,监控中的猎物竟反手抢下一步关键棋,围杀局遭遇惊变,节奏彻底打乱,人堆里埋藏的保安部人员立即往展厅奔赴,人赃俱获是没错,但不留两人活口,这是计画。
乱了,尖叫惊喊嚣起,毕竟还有真正的市民,海洋沸腾人潮一下如鱼群乱涌。
“过来。”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终于明白今晚他说「没关系」时的语调究竟为何令人如此不解。
她懂了,血色尽褪,心灵一下崩毁,所有筑起的预防性忏罪,“你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来?”,低问飘飘忽忽。
他没答,蓦地将她整个人扯着紧随他奔,盲杖掉落,子弹轰击,任何遗落在后的世界都要被炸成碎片,他的沉默比这战场更可畏,但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方向唯一的生路,便只有他的手。
男人步伐太大,速度太快,她难以跟上,踉踉跄跄几度摔跌,手臂猛挟入她腰际,裹她飞奔,玻璃碎片,水泥石屑,又或者是不知哪条生命最后的鲜血飞溅,腾空,她撞入宽阔胸膛,两人滚入一座巨大雕像后方。
八十层到八十五层,环形美术馆呈回旋向上,像一个巨大的白色海螺内部,四周皆是景观玻璃,向外可瞭望第五区。既然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想必保安部远不只这些人马。
血管中里温度燃烧热烫奔流,有什么猛暴的东西一直在等待机会出来。
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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