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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esp;&esp;回屋以后，莲旦给炉子里添把柴，把羊奶放锅里蒸上，然后坐在灶坑旁边小矮凳上。

&esp;&esp;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小小的一团，像个没长开的孩子。

&esp;&esp;坐了一会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莲旦默默地哭了起来。

&esp;&esp;陈老太太对他不好，可如果没有她，莲旦也活不下去。

&esp;&esp;陈家老头的亲戚一个比一个难缠，莲旦见过那伙人来家里撒泼的样子。

&esp;&esp;纵是他婆婆这样的厉害角色，也有些招架不住，每次都得拼了命才能保住家当。

&esp;&esp;老太太现在变成了这样，万一真如那年轻游医说的，好不了了，陈家的亲戚知道了的话，很快就会上门闹，要分家产的。

&esp;&esp;本来日子就过得艰难，现下家里还添了个小旦，莲旦慌的不知道怎么办。

&esp;&esp;说不定明天一早，那伙人便要来了。

&esp;&esp;要是没这屋子住，地也没了的话，他和孩子恐怕没几天就得活活饿死。

&esp;&esp;他又想到那年轻游医，莲旦更是浑身一抖，对方看自己和小旦的眼神，让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怕，甚至比门外的来财，还让他感到心神不宁。

&esp;&esp;这一晚上，莲旦几乎没怎么合眼。

&esp;&esp;小旦好像是感觉到了爹爹的不安和惶恐，从不闹人的孩子，这晚上却哭了好几次。

&esp;&esp;隔壁的陈老太太在半夜时醒了，哐哐敲墙，叫莲旦扶她翻身。

&esp;&esp;莲旦去了，一开门，就看到婆婆像只野兽一样，拖着摔折的腿，在地上乱爬，龇着牙撕扯着地上的桌椅腿儿。

&esp;&esp;莲旦白着脸紧紧关上门，拿锁头把这道门锁死，跑回了屋，任隔壁再如何敲墙，喊叫，都没再应声，只紧紧抱着小旦，藏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esp;&esp;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隔壁屋子里没动静了。

&esp;&esp;莲旦偷偷拿钥匙开了锁，开了个门缝去看，就见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木屑和被子里掉出来的棉絮，床上陈老太太睡的实诚，胸口起伏有力。

&esp;&esp;莲旦蹑手蹑脚把屋子里简单收拾了，就赶紧出去了。

&esp;&esp;早上小旦喝了羊奶，莲旦热了个粗面窝头，就着热水吃了，就算一顿早餐。

&esp;&esp;他远远地给来财扔了两个窝头，就跑屋里去了。

&esp;&esp;早饭才吃完没多大一会儿，大门外就传来喧闹的声音，有人在哐哐敲门。

&esp;&esp;莲旦跑去开门，看清门外来人的一刹那，就脸色一变。

&esp;&esp;大门外，来了得有六七个人，男女老少都有。

&esp;&esp;站在头里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脸上皱纹挤着皱纹，身上一个补丁叠一个补丁。

&esp;&esp;这人莲旦认识，他是他那早已离世的公公的兄弟，是陈家那一代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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