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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试探,在下饵。
扑腾的顾力勤迅速咬住了饵,转身,盯着绮桑。
小吃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绮桑在灯光下,表情明明暗暗。
“是信。”绮桑这次用了肯定句。
顾力勤哐当一声放下碗,问:“信在哪?”
绮桑坐在凳子上,像顾力勤每次打量她一样,从上到下地打量顾力勤。
“小吃店开张到现在,你是第一次来吧。”绮桑说,“第一次来怎么就那么熟悉?”
锅碗瓢盆的位置,后厨的方向,他简直像是进了自己家门。
顾力勤一噎,说:“嘉嘉三头两天的说你这个店,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呢?”
绮桑没反驳,接着问:“我快一个多月没来店里了,但是卷帘门的把手上都没什么灰。”
顾嘉嘉给卷帘门上了色,所以灰尘就变得特别清晰。
“他妈的你卷帘门有没有灰跟我什么关系?”顾力勤终于不耐烦,啐了一口,问,“信呢?”
绮桑的声音越来越冷:“你早就来这里找过好多次了,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一个多月没来店里,店里的灰尘深浅不同,和卷帘门把手一样,抽屉的拉环地方也都没什么灰;隔壁开糕点店的老板娘看到她表情是惊讶的,哎呀呀了好几下,欲言又止,她以为只是同情,现在看来,老板娘欲言又止的应该是其他东西。
顾力勤来过这里好几次,都是为了找所谓的信。
被揭穿,顾力勤的呼吸声更重了,他也坐了下来,跟绮桑面对面,压低嗓门:“我也不想惹麻烦,那信本来就是嘉嘉寄出来给她自己的,跟你也没关系,我是她直系亲属,这信属于遗物,就是我的东西。”
他不是个聪明的人,三下两下就套出了话。
绮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像是被一个千斤坠拽着猛地往下拉。
她听到自己也压低了嗓子,问他:“你之前问我嘉嘉喜欢什么日用品,你说要等她三七的时候烧给她,烧了吗?”
很普通的一句话,顾力勤却莫名地呼吸一窒。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带着很奇怪的气音,像是被人勒紧了喉管挤出来的。
绮桑的心就这样刷拉一下被拉到最底,耳边寂静无声。
嘉嘉真没骂错,她真的是个蠢货。
她很冷静很缓慢地问:“是烧给她了?还是买给她了?”
顾力勤的脸刷地白了,异常粗重地深呼吸了几下,才问:“信呢?”
绮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半晌,她问:“什么信?嘉嘉什么时候寄的?你五月三日那天在废弃场没有问她吗?”
她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每个字吐出来都花了千般力气,每个字都在抖。
她的手也在抖。
胡泽强说的嘉嘉临死前拿着的那个行李箱里的东西,是顾力勤买的。
顾力勤当时在废弃场,因为只有顾力勤,才能拿走放在82号的榔头,那把将顾嘉嘉后脑勺锤出汩汩鲜血的榔头。
顾力勤是胡泽强第二本书里那个令人害怕的‘他’,顾力勤会打老婆,顾力勤会殴打胡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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