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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藏在雨里,坐在一家居酒屋的房顶上,居酒屋外撑着伞的人来又去,居酒屋内纷乱嘈杂,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我拢了拢被雨湿透的头发,然后抱着膝盖继续发呆。
屋檐下人来了又走,没有人发现我坐在屋顶上。也对,除了叶王大人,我在隐匿状态下还从没被人发现过。
我又想起了叶王大人今天的言论,他说天下纷乱不休,战争让底层人民苦不堪言。但此时我看京都街上人来人往,大家脸上都挂着岁月静好的微笑,与叶王大人描述的人比起来,京都的人还真是幸福。
这其中也包括我。
我抬头看着天空,雨丝像线一样密密地洒下,洒进我的眼睛里。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一根线,它却穿透了我的掌心。
啊,我忘了,我现在就是雨。
“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我回过头,是一个奶白色长发的男人,他撑着伞,衣服上有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是个贵族。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男人不知道看了我多久了,他撩开下摆蹲在我旁边,将伞举在我的头顶。他比我要高很多,可以很轻松地用伞将我整个人罩住。
我有些迟疑地问他:“你能看见我?”
“啊,抱歉,我不应该看见是不是?”奶白发色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澄澈,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和我一样。那双眼清澈到我能清楚地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头发被雨打湿,贴在脸侧,抬眼看着他的样子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
我赶紧用力摇摇头,将脑海中莫名冒出的形容词摇走。呸,我才不是小狗呢,骗了我的狗男人才是狗!
想起骗了我的狗男人,我顿时对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状似好心的男人产生了警惕之心,连叶王大人都没有一下子发现我,他居然可以,这个男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你是什么人?”我警惕地问道。
奶白色头发的男人便偏了偏头,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别害怕,我不是人。”
你这么说才让人害怕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组织语言的时候我又陷入了几乎每天都会经历的,怀念叶王大人的情绪中。
还是叶王大人好,跟他交流超方便的,甚至都不需要我说话。
“我是问你的身份是什么,不是问你是不是人。”我组织好了语言,盯着对方说道。
他好像这才反应了过来,慢悠悠地应了一声:“啊,是这样吗?哈哈哈,我叫做髭切,是一把刀哦。”
一把刀?我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无论怎么看,他看起来都是人的样子。他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在骗我?
我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产生了漂亮男人恐惧症,这种事怎么想都是无惨的错。我突然觉得扇无惨的那巴掌扇得太轻了,我还是太善良了点。
“刀?”我提出疑问。
“嗯嗯。”自称髭切的男人摩挲了一下他挂在腰间的太刀,然后指给我看,“这就是我的本体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我顺着他看向了他腰间系着的太刀,暗红色的刀鞘上面有着黑色的纹路,确实是一把很好看的太刀。
我点点头,夸赞道:“确实好看。”
于是髭切软乎乎地笑了起来,他对我说:“你看起来很孤单的样子,要不要跟我回家呀?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很可爱的。”
我:?
我忍不住质疑:“等等,你不是说你是刀吗?刀也有弟弟?”
髭切点头,神色很认真:“有的哦,我们是出自同一位刀工之手。”
“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没想到这个问题把髭切给难住了,他伸出手按着自己的脸颊,开始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我盯着他的表情看,总觉得他这个表情不像作假。真的有人会不记得自己弟弟的名字吗?他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已经交了两次学费了,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鉴骗达人,我相信自己必不可能再次上当。
“他叫弟弟丸。”髭切想了很久,最后表情认真的对我说出了这个答案。
弟弟丸,还有人叫这种名字吗?好怪。
髭切看着我,我几乎能看到他对我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好奇,他又问了一遍:“跟我回家吧?”
好烦啊,一直在说回家回家的,有家可回了不起吗?这样想着,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髭切伸手把我从屋顶上拉了起来,我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我们跳下屋顶,髭切想要将伞撑在我的头顶,我看着他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奶白色长发,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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