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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少年与楚国（第1页）

“小斌子，我昨天才听自新和毅宇说你开酒家开的有声有色，还以为以后和你相见就遥遥无期了呢。没想到今天就在姨丈家见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哈哈哈。”

张斌目不斜视，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纨绔少年，他扶着面前的凳子，看向裴晨问道：“裴二小姐，不知我等三人坐在这里如何？”

裴晨本面带怒色注视着表哥，此时却也回过神来，声音婉转道：“张公子原来是客，当然应该坐在主座，请到这里来就坐。”说着，指了指身边一个位子。

“什么远来是客，张斌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愚昧之人，表妹，我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怎么能对他那么客气。”表哥接连被两人所无视，面带怒色道。

张斌望了望裴飞，见他没有想说话得而意思，暗忖这可能也是裴飞对自己的一番考较。他拱了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应当如何称呼呢。”

“哼，在下苟岱，张斌你原本脑子就有些不太好使，这次听说你又忘记了很多事，我之前以为是你的托词，现在看来竟是真的。”苟岱用力地挥动了长袖说道。

“哈。”张斌哑然失笑，godie，这个名字有些意思，既然名字就是去死，他不介意放开手脚让他人如其名。

“苟公子言之有理，小子愚昧，许多事情之前一直想不清楚。也亏得家父去世，我能在病床上懵懵懂懂想明白一些事情，也许一些不重要之事就此忘掉，但可能也并不是坏事吧。”

裴晨看向张斌，恬淡的面色中流露着无法言说的自信，这种自信她在听他报菜名是见过，在看他面对穷凶恶极的马贼时见过。裴晨也放松了下来，同张斌一唱一和道：“不知张公子忘记了哪些事情。”

张斌笑道：“忘记了的事情，现在如何能说的清楚，想来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刷勇斗狠，亦或者是口蜜腹剑之事，既然不记得了，也没必要再与众人说出。”

苟岱听出来了张斌言语之中的讽刺，恶狠狠地问道：“那不知张斌又记得什么事。之前先生授课，一篇文章每每被你背的错误百出，难不成大病一场之后，能够口吐莲花了？”

张斌摇摇头，“以文入仕，可能我终究有所不及，但朦胧之中，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为什么要去读书。”

裴飞也被张斌的话勾起了性质，连忙道：“不知张公子当年为何读书。”

张斌道：“当然是为了楚朝，亦或者，为整个华夏而读书。”

大威和二威迷迷糊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少掌柜说了如何不得了之事，但裴家父女均是表现出一丝震惊与赞叹，只有苟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放声大笑了起来。

“为了楚朝，为了华夏读书，好大的口气，张斌你什么身份，当今圣上么？还是哪位朝堂大臣。”

张斌无所谓道：“惟一匹夫尔。”

苟岱怒道：“匹夫也敢如此狂言么？”

张斌淡淡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一类似观点在后世的主要推动者是理学与心学，更兼顾炎武的这一句话而发扬光大。张斌在说这些话时感到理所当然，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无疑十分掷地有声。

裴飞却了自己考较的心思，哪怕张斌真的没有丝毫文学底蕴，但有如此心志的人，依然是自己应该郑重对待之人，他想打个圆场，但苟岱依旧不肯认输。

“张斌志向高远，我是见识到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和我同岁，都是明年才及弱冠。我觉得以此少年之身，应该着眼于修身齐家，此后才能治国平天下，不知你以为呢？”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大学》所规划的君子路径，普天之下，尚未有人敢对此质疑，苟岱想张斌无论如何也万万不敢对此反驳，却未想张斌轻轻摇了摇头。

“修身齐家，当然是我辈的第一要务。但我认为，这不代表我们不应去承担国家的责任。”

“能有什么责任？”

“其实苟公子不需如此大动肝火，我们修身，就是一种为国负责之举。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楚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楚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雄于中原，则国雄于中原。”

张斌洋洋洒洒，背诵自己入伍时最喜欢的《少年中国说》，那一瞬间所展现出来的自信，所展现出来的气宇轩昂，哪里会是一个不通文才之人，分明是一位有崇高责任感的大儒。

裴飞道：“张公子一番论述，尽显少年与我楚国未来宏图大业的密切联系，敢问张公子，这是之前张公子所做的文章么？还是哪位大儒所作？”

张斌咧嘴笑了两声，也不做那些推诿之色，直接正色道：“这是我病好之后，心绪难宁，在我家客栈所做，现在想来，应该已经被火烧毁了。”

苟岱感觉自己的认知一下子崩塌，失声道：“不可能，他怎么会写出这样的作品，一定是他剽窃的，对，一定是剽窃的。”

裴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张公子以一己之力，尽数歼灭葛虎匪众，为此还不惜烧毁了自家的客栈，这样的人，如何会去抄袭别人的文章。”

张斌笑笑：“多谢裴二小姐仗义执言，等到有空时，我再讲这篇文章写一遍便是，是是非非，人心自有公论。”

他是默写不出来梁启超的恢弘巨作的，不过倒也不是很担心，反正百宝箱里有，自己拿出来改一改再重新写一遍就好，这样刷好感的方式，放弃了岂不是很可惜。

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裴蓉也独自抿嘴笑了笑道：“那可要抓紧时间了，张公子，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呢。”

苟岱已经被彻底无视，裴飞好奇道：“蓉儿，有什么忙需要张公子出手。”

“当然是复式记账法了，我想让张公子帮我裴府大大小小产业的账房先生学会这种新颖的记账方式，不知能否借用张公子几天呢。”

裴飞哈哈大笑，捋了捋胡须不再说话。张斌也很惊讶，间或着几分欢喜道：“既然裴大小姐开口，那小子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有裴晨在一旁撇了撇嘴，没有被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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