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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解惑
仅仅过了一夜,怡红楼就乖乖地把五百贯铜钱着人送到了西门府上。
五百贯钱,足足两大箩筐,对方动用了牛车拉到西门府府门口。西门卿看见两个往府里抬钱的大汉累得得脖子上的青筋毕露,对这铜钱的弊端更加直观了。
仅仅五百贯就这么多,如果是家资万贯岂不要专门盖一座房子来存放铜钱?
还有前世那些影视作品中动不动出手就是银元宝、金条子的场景哪里去了?
为了解惑,账房的人接收了这些钱财时,西门卿没有走开。看着账房里的人又清点了许久,数目吻合,账房出具了一张汤药补偿费全部收到的条子。
“告辞了,西门少爷。”两个汉子接过收条,对一旁看热闹的西门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慢着,李叔,给他们每人一贯辛苦费。”
“这……”主账李先生犹豫了一下,心想卿哥儿还是原来的卿哥儿,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还是一如既往的败家啊,不,比过去更甚。以前卿哥儿出手阔绰豪奢,也不过赏二三十文,现在一出手就是一贯,足足一千文!
就在主账李先生迟疑的当儿,两个大汉也慌忙接口推辞道:“多谢少爷恩典,只是这一贯也太多了,小的不敢收。”
西门卿见在场的人人人那一副惊讶的表情,再听二人这么表态,就知道自己可能无意间又犯了个错: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物价还没有一丁点了解,原想着从老鸨手里讹了五百贯只是少的,哪里知道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
对两个出力汉一下子赏赐一贯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得天下皆知了。不过,这些钱来得容易,而且自己话已经说出口了,难道自己堂堂一个西门府的少爷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今天来了三个人,一人一贯,也不过三贯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赏了——”
主账李先生苦笑一声,无奈地点点头,两个协助的小厮即刻提了三串钱递给二人。
两个汉子见每人一贯赏赐是真的,也不行弯腰礼了,直接扑通一声给西门卿跪下磕了个头:“谢西门少爷赏赐!”
然后才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接了赏钱,脸上笑成了菊花: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小意思,不值一提。哎,对了,本少爷昨天走后,李春花没少在背后骂本少爷吧?”
二人见问,对视了一眼,看在这重赏的面子上决定实话实说,一人道:“李妈妈、不、李春花在少爷你走了以后,恼羞成怒,大发脾气,不过她没有敢对少爷太过不敬,牢骚了几句,砸东西她又不舍得,只好拿院里的姐儿们出气,打了好多人。不过,到了后半晌,却被人摸进房间,打断了腿,还有她的姘头,也折了胳膊,估计没个三五个月都不得利索。现在李春花和三王八两人闹翻了,吵的不可开交。据说是昨晚闹事的那个短衫苦力汉为梅娘出气干的,少爷,你得小心点,听说这个来无踪去无影的苦力汉好像是梅娘的一个亲戚,谁要是欺负了梅娘,以后的下场保不定……”
那人说到这儿,被另一人悄悄扯了扯衣服,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直接了,只怕西门卿听了心里不高兴收回了那难得的厚赏,连忙住了口,悄悄地把拿着沉甸甸厚赏的手往身后躲了躲。
西门卿自然知道那高来高去的人肯定是武松,不以为意地道:“你的好心提醒,本少爷知道了。没事了,你们去吧!”
等两人揣着铜钱千恩万谢地去了,西门卿这才对主账李先生虚心请教道:“李叔,小侄有些事情想请教李叔。刚才小侄打赏可能多了点,像这种事一般该赏多少?”
能当上一府的账房主账,一般来说都是府主的心腹之人,这李叔自然也不简单,据小夫人说,也是早年就跟着西门达走南闯北,极得西门达信任之人。
李先生见西门卿言语诚恳,又破天荒地喊了自己一声李叔,刚才心里的那些腹黑牢骚顿时烟消云散。
当然,如果西门卿这种殷勤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李先生也只会心生警惕——怀疑这小子憋着什么坏呢——现在自然不同了,这段时间西门卿的改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交口称赞的多了,也不由李先生不改变看法。只是心里多少还存在着些不敢相信的怀疑。
“按惯例,二三十文都算多的。现在是盛世,市面上物价平稳,麦面也不过是五六十文一斤,就算是现在东平府东京城里达官贵人们喜欢吃的羊肉,一贯钱少说也能割上四五斤,足够一大家人吃上两三顿的……”
李先生见西门卿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愈加高兴,滔滔不绝地说了很久。
看来好为人师这个特点,是个人都难以避免的。
不过,西门卿一点儿也不觉得厌烦,他太需要了解这些东西,只有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一个详细的了解,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加的自在逍遥。
“对了,李叔,现在怎么不用交子?铜钱这么重,多不方便啊?”
“交子?”李先生皱了皱眉头,然后一拍脑袋道“卿哥儿,你说的是官钞吧。那玩意现在谁敢用?方便是方便,只是太不值了。一贯钱今年值一千一百文,明年说不定就只能当七百文用了,到后年就更少了。这还不说,不耐火,又容易破损,鼠啃虫咬,就更不值钱了。辛辛苦苦的,省吃俭用的家当,平白无故就没了。咱们老百姓,眼里只认铜钱,官钞?嘿嘿,白送人都没有人要!”
西门卿想了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是铜本位的官钞,官府想发行多少就发行多少,库里,一没有钱了开开机器印几张,一旦多了,库里又没有足够的铜钱兑换,所以价格才一路下滑,直至无人问津。
难怪这交子这么好的东西在中国历史上也只是昙花一现——原来是被官府的人给玩坏了。
“那怎么不用金子银子呢?”西门卿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金子银子出远门,带着又轻巧又方便,当然好了。只是哪有那么多量来当钱用?就算是大户人家得到一点,也都珍藏起来当库藏,或者打些珍贵首饰器皿之类的。再者金银又不通用,兑换着也麻烦,用着自然不如铜钱好使了。”
又解开了西门卿心里的一个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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