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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的枫叶簌簌落下,晚秋,天气初素。
青山镇,一溪绿水,做了许许多多的情。泠寒在流水旁,以往凌老都会在这里看着流水发呆,然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日复一日,怕是连这秋水都能望穿。不过,凌老今天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在这流水周围,是他的木屋。木屋旁的捭草也是比起刚到这里时茂密了几分,一溪绿水几多情,更衬得这里清幽静谧。屋子里的陈设,无非日常所需,没有多余的物品。
此时夜已是深了,这块很少有人踏足,几乎可以说属于泠寒的一方静谧之地中现在只有这个男孩的身影。看这一溪绿水,孑然一人。
这个强撑这用冷漠掩盖内心脆弱的孩子,过了今年,就满十七了。十七岁的天空下,男孩望着流水悠悠,是在低眸轻叹,还是,在想着一去几多年的父母。
这些,这个小小的青山镇之中,或许哪怕是身为泠寒青梅竹马的罗伊都是无法给出答案,毕竟,当年亲眼看着父亲死去的残酷很少有人会懂。
流水联通着不远的江,江上浮起飘灯,不知是谁家的渔火,水天一色,倒转之后的星辰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夜色薄凉,月光如水。今夜,却有着一道小小的身影坐在这离渔火最近的地方,仰望那漫天的繁星,一轮皎月,万点明星,印在这双出神的眸中,“叔叔,又何必不露面呢?”
眉目间尽是英气的男子从他身后走来,或许他已经老颓了,但那在眉间紧锁的英气不会变。他是罗凡,罗伊的父亲。
“当年,你刚刚来到青山镇,我曾与你有一面之缘,那时,你的眼中,是无穷无尽的杀意,很难想象,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竟然会有那么强烈的杀意”
“后来,我经过打听,才知道,你来这青山镇,是为了杀一个人,八年前来到这里的一个失意的男人,如今赵家铸剑铺的赵武铭”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依儿与你交往?”罗凡浅笑道,他说了许许多多地事,没有一件事让泠寒皱眉,可是当罗凡说到罗伊时,泠寒的眉蹙了蹙。
罗伊是他刚来到青山镇结识的女孩,那时她的脸红扑扑得,还没有现在那么好看。她告诉泠寒她是偷跑出来的,她告诉泠寒她想看江上的飘灯男孩与女孩将脚丫伸入流水中,前方有江畔的渔火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泠寒至今还记得,将脚丫深入流水的女孩,那浅浅的笑,笑时那浅浅的酒窝。
“明年青山镇附近的寒砂城会有一场资格赛,胜者能够参加圣剑会,这是你成名的绝好机会,也是我唯一看重的一点。”罗凡神情有些凄然。
他知道这样很无情,可是为了曾经年少时的轻狂,他以自己女儿的幸福为筹码。或许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泠寒在认识罗伊的这几些年里,很高兴遇到了女孩。
“这是我罗生谷的不灭金身,能为你行走江湖多一份助力。”罗凡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轴,那里,有罗生谷的罩门之法。
泠寒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一直看着江上的飘灯,像是江口那屹立了许多年的石雕,看着江来江往,灯起灯灭。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少年。
泠寒这时转身看去,罗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地上只有一个发黄的卷轴。背后是明亮的飘灯与渔火,枫叶簌簌而下。
“原本,或许我应该憎恶你的,可是,在夜里,能与我做伴的也就只有你了。”男孩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剑,或许,已经不再适合称他为男孩了,他,已分明是个少年了。
“凌老。”泠寒惨笑了笑,先前罗凡站立的位置现在却是一个老人了。老人看着泠寒,看着少年身后的渔火,走过去,摸了摸少年的头。
“去吧,男儿志在四方。”凌老幽幽地叹息,显然不知什么时候起,凌老已经把罗凡的话语听到了。少年沉默的时间,他代替罗凡看着这个沉默的少年,一看就是许久。
那时,相视的两人不懂各自的忧愁,只知道对方心中都有几许在纠结的情结。
一琴曲终,多少最恨当年相思泪?泠寒的手指重新抚向琴弦的最末端,这一琴,使泠寒想起了许多事情,谁知道他行走江湖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个女孩呢?
泠寒自嘲,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有时候他常常会想起许多事情。
“这一曲,像是蕴含着什么感情,有些无奈,也有些决绝”泠寒旁边那个丫鬟少女凝着眉,忽然有几许感伤,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几片秋枫下,男孩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看着江面的渔火,从此他是一个少年了。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泠寒笑了笑,声音有些爽朗,似乎想起了当年他初次遇到那个嘴角有浅浅微笑的女孩。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一曲流觞,亦是流殇。
“我叫”少女未想到少年会突然问这个,脸际红扑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究竟是谁占了我的房间?”一阵怒喝,泠寒房间的门被一脚蹿开,一名背负巨大阔剑的男人站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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