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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谨之因着是冒牌货,心虚的紧,听嬴政这么一说,心窍一突,赶紧辩解道:“小臣……”
“小臣?”
哪知道他只说了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其他,便听嬴政反问了一句,嬴政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觉得有甚么不妥。
而田谨之虽一直以来都在模仿田慎之,但也仅仅是模仿田慎之,他哪里知道田慎之早就换了瓤子,变成了陈慎之,因而说话的口吻、语气与措辞是一丁点子亦不一样。
田谨之拢共便说了两句话,两句话都说错了,可谓是多说多错。
起初嬴政并没有多疑甚么,但听田谨之这两句话开口,登时觉得不太对劲,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也没有点破。
嬴政状似亲和的道:“行了,医官不是说你受了惊吓么?便别跪着了,起身来说话。”
“是,多谢陛下。”田谨之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儿,但偷偷观察嬴政的脸色,仿佛没有甚么不妥,反而嬴政对他还很是温和。
田谨之心中得意,必然是陈慎之平日里得宠的缘故,果然诚不欺我,往后里混在秦廷之中,那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里像往日里,还要看旁人脸色?
田谨之愈发的欢心起来,完全不知嬴政已然怀疑了他。
嬴政坐下来,道:“医官如何说法?”
其实嬴政方才在门口已然遇到了医官,现在还要问田谨之,根本便是试探。
田谨之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学的很像,道:“回陛下,也没甚么大碍,只怪慎之的身子骨儿,一向便是如此,方才刺客来袭,冷不丁受了一些惊吓,还要多谢陛下的关怀。”
嬴政道:“三弟何必与朕说一些客套话呢,你安心将养便是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道:“是了,朕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便不在你这儿多留了。”
“恭送陛下。”田谨之赶紧起身。
嬴政方要走出去,突然顿住了脚步,稍微做了深吸气的动作,好似随口一问的道:“三弟的营帐里,这是甚么味道?”
“味道?”田谨之赶紧也深吸了两口气,随即恍然大悟的道:“哦是了,回陛下,是苦酒的味道,方才刺客来袭,慎之受了惊吓,不小心打翻了膳房辎车中的苦酒,虽已经换了外裳,还是留下了苦酒的酸涩,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啊!”
嬴政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哦?原是苦酒的味道。”
方才嬴政便觉得“陈慎之”不对劲儿,如今“陈慎之”又说是苦酒的酸涩,那便是千真万确的不对劲!
旁人不知请,嬴政还能不知情么?陈慎之丧失五感,根本是个无知无感之人,闻不到是酸是涩。
而眼前的假陈慎之,显然不知陈慎之无知无感之时,瞬间便漏了陷。
嬴政仍然不动声色,但已经确认眼前这个陈慎之是假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田谨之,随即道:“朕先走了,三弟好生歇息。”
“恭送陛下。”
寺人打起帐帘子,嬴政从里面走出来,亲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氤氲着乌云一般的黑气,快速回到了幕府大帐。
嬴政回去没多久,有人便走了进来,作礼道:“詹儿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寻詹儿前来,是否有甚么吩咐。”
嬴政突然叫来了魏詹,不知是不是有甚么事情,詹儿平日里都跟在陈慎之身边,嬴政从来不叫他过去。
嬴政道:“魏詹,你今日可曾一直跟着你家公子?”
詹儿想了想,道:“詹儿的确一直跟随公子。”
他似乎想到了甚么,又道:“只是刺客来袭之时,詹儿下车去确认了一回刺客,但是也没有多久,便返回公子身边。”嬴政一听,心中恍然,詹儿并未一直跟在陈慎之身边,这说明陈慎之的确有被掉包的机会,而眼下的陈慎之,旁人看不出端倪,嬴政却可以肯定,绝非真的陈慎之,在嬴政眼里漏洞。
“陛下?”詹儿奇怪的看向嬴政,道:“可是有甚么不妥?”
“不妥?”嬴政笑了一声,唇角噙着冷笑:“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嬴政等魏詹离开之后,又把公子婴叫来,公子婴作礼道:“拜见君父。”
“子婴。”嬴政道:“你去查查今日行刺的这行刺客。”
公子婴心中有些疑问,刺客已经全部落网,而且这些刺客机警的很,落网之后立刻自尽,不留一点子端倪。
公子婴虽有疑问,但并不多问,道:“是,子婴敬诺。”
嬴政又道:“还有,查一查行刺前后,扈行队伍的情况,有没有人员出入,最细枝末节之人,也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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