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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esp;&esp;沈言偏头。与他而言，便也只是一时欢愉。喉咙有点干痒，握拳，抵住唇角，指腹恍若碰到唇间湿润，微微蜷缩。眉头微皱。

&esp;&esp;掠过无端的心悸，他坐了起来，柔软的青丝垂落，掩住大半春光。

&esp;&esp;捻起散落的衣衫，一件件穿了起来，状若平常，“你想知晓些什么？”

&esp;&esp;轻漫的声音响起。

&esp;&esp;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诸多想法，半晌，季山河背身过去，双眼虚空地落在地上，哑声道，“我是谁？”神色茫然，像在问旁人，又像在问自己。

&esp;&esp;穿衣的动作一顿，沈言略加思索，“季山河，字平安，小名阿菟，燕山人士，时年二十。永安初年卯月十四生。”

&esp;&esp;父，前漠北镇守总兵，永安十年，携军出剿马匪，不料突厥中途围袭，力战而亡。母，太常寺博士嫡次女，闻丈夫死讯，哀伤泣血，而后缠绵床褥，两年后去世。

&esp;&esp;不知何时，背对着他的男人又转了过来，一双清润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仿若入了神，被汗水晕开的脂粉沾在脸上，脏兮兮的，沈言失神了一瞬，像被丢弃的幼犬。

&esp;&esp;沈言话语微顿，没等对方催促，便又说了起来，“季老将军生平只得一妻一妾，如今主母乃是你庶母，听闻她待你如亲子，事必躬亲，于你年幼时还曾救你性命，是以，临漠北上任前，你向圣上请封……”

&esp;&esp;“有两庶妹。庶长女，年方十八，两年前，远嫁青州，夫为富山县知县主簿。庶次女，金钗之年，待字深闺。除外嫁女，奴仆，兼之季老将军收留的旧部，季家阖府上下共一百二十三口人。”

&esp;&esp;“沈言你……”开始还是寻常，待说到有多少人，季山河突然警觉，忆起初见时，对方以季家亲眷要挟，如今连季家多少人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仿若随时会领人抄家灭门。他不由心惊肉跳，眼前神色慵懒的男人也变得面目可怖起来。

&esp;&esp;但是，剑眉微蹙，沈言今日其实……

&esp;&esp;耳边恍若响起男人的低笑轻语。手指不由紧握。

&esp;&esp;话语间，沈言已然穿上了里衣，偏头，便对上了男人犹疑不定的神色。心中了然，这才是他熟悉的相处方式。

&esp;&esp;猜疑，警惕，构陷，夺权……

&esp;&esp;生死之间。

&esp;&esp;偏浅的双眼晕开了微光，仿若浮了薄冰的湖水，凉薄疏淡。

&esp;&esp;眉眼沉寂，复又穿起中衣，“继续问。”

&esp;&esp;季山河躺在床上，凝视着男人穿衣的身影，本是审视，看着看着，又有些失神。却见素手拨开被压住的长发，浓密乌黑的长发次东厂督17

&esp;&esp;大抵是害怕他趁着穿衣裳的功夫跑了，男人不消一刻就从屏风后冲了出来。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捏起杯盖，撇去面上的浮沫，轻抿一口。

&esp;&esp;若是换做常服，里三层外三层，怕是也得花一番功夫。

&esp;&esp;这身劲装，倒也合适。

&esp;&esp;看到人没走，季山河心里踏实了一半，也不急了，拿出了趴在山头狩猎的功夫，紧迫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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