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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这天上午，雁临忙着打包牛仔裤的时候，大军过来了。

&esp;&esp;雁临端详着他，“看你这几天好像都有些打蔫儿，有事？”

&esp;&esp;“没有，”大军赔着笑，“雷子说你今天就能做完手头的衣服，我想让你去医院看看远哥。今天伯父伯母一准儿过去训他，你要是在场，应该就没事了，起码不会一训大半天。”

&esp;&esp;“那走吧。”雁临一面从衣架上拿过外套，一面问他，“你哥怎么惹到长辈了？”

&esp;&esp;大军可不敢跟她什么都说，“我不清楚，盼着你能问清楚呢。”

&esp;&esp;雁临一边眉毛扬了扬，根本不相信，却也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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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谁先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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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军心急如焚，只想雁临先一步抵达医院，然而怕什么有什么，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转过病房长廊，便看到了陆博山和林婉步履匆匆地进病房，背影都透着火气。

&esp;&esp;大军看雁临一眼，然后拱手作揖地求她到了病房门近前，想瞧着有没有适合的机会，推她进去打圆场。

&esp;&esp;雁临来都来了，又见大军急得要挠墙，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她其实不想介入甚至不想了解任何人的家庭矛盾，今天却无法如愿。

&esp;&esp;病房门没关严，里面的对话陆续传入她耳中。

&esp;&esp;门里的陆博山和林婉，俱是铁青着脸。

&esp;&esp;此时的陆修远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休息区域。听到门被有些用力地推开，他回头望一眼。

&esp;&esp;“你自己说，干了什么好事儿？”陆博山强自克制着心头翻涌的种种情绪。

&esp;&esp;陆修远说：“调整治疗和康复方案，不行？”

&esp;&esp;“说的简单，实际是怎么回事？”林婉语气中伤心与恼火并存，“只说好几种药的风险和副作用，是你该擅自做主的？你到底把家人当什么东西了？冷血的摆设？”

&esp;&esp;陆修远轻吁一口气，“除非我生命垂危、神志不清，你们才有权为我做决定。我目前神志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有权选用或放弃某个治疗方案。”

&esp;&esp;他只能尝试用相关规定跟母亲沟通。这两天也正烦着，想杜绝扯老黄历的可能，那只会更添一份不耐。

&esp;&esp;林婉气结。

&esp;&esp;陆博山将话接过去：“少东拉西扯的！你行使你的权利，可以，但我们能不要要求一份知情权？对，像我们这样不尽责的父母天底下难找，你怎么疏远都行，但是雁临呢？你合法的妻子，她知不知道这些？你有没有问一下她的意见？她能同意你干这么冒险的事儿？”

&esp;&esp;这样的话，说着的人绝不会比听着的人好受一分。

&esp;&esp;陆修远又吁出一口气，牙关微动，转头睨着父亲，“问雁临的意见？问了她能怎么说？

&esp;&esp;“建议我保守治疗，我好不起来怎么算？支持我冒些风险选择新方案，我废的更快又怎么算？这是谁能给谁意见的？

&esp;&esp;“你们伟大，你们讲什么一家人同舟共济，我不行，得分什么事儿。”

&esp;&esp;他不允许任何人因为这种事，感觉有恩或亏欠于他。有恩怎么都好说，亏欠的话，保不齐成为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esp;&esp;林婉伤心欲绝，泪眼模糊地望着修远。

&esp;&esp;陆博山深缓地呼吸着，眼底十年二十年不遇地泛出泪光。这样算来，他这两天的眼泪有点儿多。

&esp;&esp;他也是军人出身，怎么会不理解军人在这种时期的心境和选择。

&esp;&esp;他做不到理解的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儿子在军中比自己当年出色良多。

&esp;&esp;那是不一样的。

&esp;&esp;他希望儿子是自己毕生骄傲的同时，自己也能成为儿子哪怕只有一点点依赖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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