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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婚礼
跟着引路的小僧人,黛玉、宝琴到了寺庙的东厢房侧,只见半开的轩窗里,正传来断断续续的辩论声。
黛玉从中听出兄长的顿挫声调,忙加快几步。一近,风中的话语就清晰起来。
“依陈檀越所辩,‘此心具足’跟‘众生皆有佛性’,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也。”陈恒的声音带着上扬的语调,黛玉猜想兄长说这话说,应是半笑的姿态。
“不可。”有人出声辩驳,“此乃为辩而辩。”
“此乃为辩而辩。”陈恒亦是回的精明,可算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问话的人显然语塞,没想到年轻小伙子如此不讲辩德。黛玉暗笑一声,拦下小僧的通传之意,又往前一步,与宝琴一道站在廊下。
院中百花争奇,树荫花影在廊前缤纷交错。二女并肩而立,颇有娥皇、女英之姿。她们齐听着屋内的辩论。此时,里面已经讨论到‘具足’‘佛性’上。
“在下与佛经所涉不多,在人事上的见识亦有不足。”陈恒朗声着,“先姑且言之,几位大师姑且听之即可。”
“檀越但讲无妨。”
“善。”
原先在兵部时,出了门走上几步就是棋盘街。市井的热闹烟火气,足以让各衙司的官员在此畅快一番。天南地北的吃食不一而足,更可借机信步消食,浑水摸鱼偷懒一番。
房子不大,楹舍二三间,院中有树有花。在男方宾客的布置下,早就贴喜挂彩,四处透着喜庆。杜云京的父母尊长,都特意从扬州赶来,也算是用心良苦。
在宫里,就别想了。旁边就是内阁,更有宫中内侍奔走四周,稍有点动静还会传到李贽处。哎,真是坐衙如坐牢,想干点啥都要谨小慎微。
陈恒露出得意的表情,“放心,再过一两年,也替你找个媳妇来。”
两方人分道扬镳,马车停在山下牌楼处,四人只能徒步下山。黛玉今天走的路有些多,本来还有些累,可因住持一句‘与佛有缘’,只气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步伐甚健,到叫陈恒有些迟疑、暗笑。
题目倒是不必多说,只谜底是个‘百年好合’‘多子多福’等吉祥之词。随即就是一首首催妆诗响起。杜云京的才学过人,对此更是早有准备。陈恒等宾客,也不会在此时喧宾夺主。主人能请他来,是给自己面子。要是抢风头,就是自己不对了。
被兄长堵住后路,信达辩不得,只好转身匆匆跑路。他自己都未想过,这么久远的事情。
回到班房后,陈恒还没坐多久,又被李贽召至临敬殿内。他以为是有什么差事要吩咐下来,匆匆忙忙赶至御前,才知是顺天府尹特意来告他的状。
扬州的盛名早有耳闻,如此天下富庶之地,应该不会随意夸下海口。京师乡郊的青壮如此想着,当下就有不少人动了心,立马决定呼朋唤友去扬州碰碰运气,见见世面。
陈恒跟薛蝌亦是不能免俗,早早来到杜家帮着处理琐事。杜云京家境一般,翰林的俸禄就那么一回事。他如今在京师租的房子,还是韦应宏这个老丈人帮忙找的呢。
陈恒在心中一琢磨,总觉得这个爵位名字有些耳熟。再一细想,才记起原书中,王子腾的女儿好像就是嫁给保宁侯之子。
陈恒只猜中她一半的心思,他都没有觉得什么女子小人难养也。既爱了林妹妹的秀气灵动,也要爱着她偶尔的小性子。
处理好此事,陈恒拿着复本,就起身回宫。又要重走一遍千步廊,在午门处又是对过腰牌,方得以入宫。这,就是六科的头疼苦恼。
主持今日得一雅客闲聊,已是兴足。此时也不留客,只说着:“檀越谈吐不凡,说不好以后,老衲还要因今日之会,得野史传闻一笔。”
低着头的陈恒,心头狂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辛素昭会去娶王子腾的女儿。殿内,郎官的声音还在继续。当这位模样俊朗,声音洪亮的郎官念完告退。
陈恒也是傻了眼,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与佛有缘了呢?他都来不及答话,外头就传来急促的轻咳声。他一听,就知道是妹妹寻来,忙起身跟众人告辞。
人无完人,因美而美,视美而美。这个道理,陈恒两世为人自然懂得。可要这么哄呢?眉头一皱,他便是计上心来。道了声:“下月就是杜兄跟韦姐姐的婚礼,我正想求大师送个开光的送子观音给我,也算尽了我的好意。妹妹说,是与不是。”
“承大师吉言。“陈恒出门之际,笑道,“这一笔,还是要落在壁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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