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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君赫的目光垂下去,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杨煊的床边坐了下来。杨煊见他不说话,也没多问,低下头继续做自己手里的题。一套题做完,他简单对了答案,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回屋的时候,他一推门,见汤君赫仍旧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里的复习材料,浑身上下写满了无精打采。
杨煊走过去,伸出手随意地揉了两下他的头发:“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汤君赫情绪低落道:“舍不得你就不会走吗?”
“不会,”杨煊说着,坐在汤君赫旁边,又补充了一句,“但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啊。”
汤君赫转头看着他。
“怎么样,”杨煊的声音听起来犹如蛊惑,“考虑一下?”
汤君赫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逗弄的意味,这种逗弄让他的一腔热忱和纠结无处着落,让他有些烦躁。他的情绪急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跟从着自己的本能问:“哥,那天早上我亲了你,你都不问为什么吗?”说完这句,他几乎不敢抬眼看杨煊的表情,别过脸说,“因为我喜欢你,哥,我上次说像应茴那样喜欢你,是认真的。”
他忐忑地等着杨煊站起来,冷冰冰地骂他疯了,或许那样也比现在这般不走心的逗弄要让他好受一些。
但杨煊却没有丝毫过激的反应,只是平静地说:“我是你哥。”
“那又怎样呢?”汤君赫轻声说。得不到料想的反应,他心里的那股躁动没有丝毫缓解,杨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他有没有当真?
汤君赫突然从床上蹲下来,蹲到杨煊身前,伸手去碰他的短裤边。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杨煊顿时额角一跳,握住他细瘦的手腕,故作冷静道:“做什么?”
汤君赫抬着尖削的下巴看他,神情中掺了些引诱:“哥,我帮你吧,就像上次你帮我那样……”
“上次是教你,不是帮你。”杨煊捏着他的手腕纠正他。
“那我现在学会了,我帮你。”汤君赫的眼神有些固执,被捏着的那只手还在试图朝里钻。
“我说过了,我是你哥,”杨煊手上用了力,将他的手腕朝上拉,“起来。”
“可是我想帮你……”被拉起来的汤君赫不甘心地站起来,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杨煊说。
杨煊眉头微皱:“用不着你帮我这个。”
“可是别人帮和自己做,感觉是不一样的……”汤君赫坐回床上,小心翼翼地斜着看他,嘴上试图说服他,小声咕哝道,“哥,你帮我的时候,就比我自己弄要舒服多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杨煊皱起来的眉头还没解开,冷冷地瞥他:“你一直这样?”
汤君赫被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他有些慌张地解释:“没有,我只对你……”话还没说完,杨煊就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回屋睡吧。”
汤君赫走后,杨煊从床边起身,在床前来回踱了两圈。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起了反应,这种反应令他觉得焦躁。汤君赫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并没有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们的确是血缘上的亲兄弟。
对着自己的弟弟起了反应?这让他觉得荒唐极了。如果说那天早上的举动是出于逗弄,那刚刚的反应完全就是出自本能,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他想起他弟弟刚刚蹲在他身前时,那种无辜而引诱的神情,他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他不是汤小年的乖儿子,理科三班的好学生吗?
关了灯,那种躁动的情绪还未在少年血气方刚的身躯中平息下来,杨煊靠着床板稍稍坐起来,草草地用手解决了需求。尽管过程中他有意避免自己想到汤君赫,然而在释放的一瞬,那种无辜而引诱的神情不受控地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如此赤裸的关于性的暗示。诚然,作为篮球队的小前锋兼门面,杨煊在润城一中备受关注,有数不清的女生对他芳心暗许,以至于他对别人的好意有些麻木。但迄今为止,他接收到的最大胆的示好也仅止于口头告白而已,而刚刚那样直白而引诱的举动出现在汤君赫身上,让他不由地方寸大乱。
也许荒唐始自那天早上,是他先引诱了他弟弟,尽管当时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杨煊靠在床板上,闭着眼睛想。
润城的初雪来势汹汹,下足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地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路边的松树一片银装素裹,风一吹,树梢上的雪簌簌地朝下落。
杨成川坐在饭桌上说,路上雪这么厚,骑不了车,今早让陈叔叔送你们去学校吧。
汤小年一大早就开始翻衣柜,翻出了羽绒服和围巾,将汤君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
走到电梯里,汤君赫跟在杨煊后面,将脸上的围巾朝下拉了拉,掖到下巴后面,看着杨煊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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