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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第1页）

话说李孙氏提起让莫言学艺的事情，李德明倒也认真放在心上，择了些许日子，选了米老先生的旧好魏先生的私塾，把女儿送了去，原本想让女儿学问更加长进些，这却给莫言添了不小麻烦。

原来那私塾是魏先生所开，镇上的人打听先生学问好，不少人家把孩子往私塾里送，亦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女孩儿，那些人家不过让女孩儿识的几个字，以后方便管家，不曾想里面有个莫言，论学问倒比同龄的男孩子强上许多，深得先生喜爱，便有那眼红莫言的女孩儿，三五个聚在一起取笑她，称她为“女先生”，更有一家的女儿，姓苏，名淑华，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的女儿，长得不错，学问也好，家里人爱若掌上明珠，只是脾气未免傲娇了些，自从莫言来了，她功课便只得排了第二，心有不甘，便每每出言讥讽，莫言懒得和一群小p孩子计较，若不过分，便不理论。

那魏先生喜爱莫言，便想着给自己家里的儿子定娃娃亲，托人找李德明说媒，李德明想着女儿尚小，魏先生的儿子将来是否出息还未定准，又不方便回绝，好生苦恼，李孙氏便道：“两家儿女尚小，将来还未定，你这里不好回绝，让老婆子我出面可否？”李德明便让李孙氏出面，只说孙女儿尚小，未定准，将来想多留几年等等，既没有答应亦没有回绝，魏先生如何不知李家得意思就是看魏先生的儿子将来有没有出息，便日□□着儿子用工，把个儿子魏宗贤弄得倒成了个书呆子的性格，此是后话不提。

孙家又给莫言请绣娘教女红，这事却费了不少周折。原来孙米氏看过镇上几个绣娘的手艺，皆不中意，便与李德明商量，要在建州府找个好的，李德明极爱此女，对教养女儿一事亦颇为上心，很是赞同，不日夫妻俩便备了礼物，加上自家酿的桑葚酒，几袋各色干果子，又备了些四色针线，拉了几车，上孙进孝家商量去了。

那孙进孝发家之后，亦学着别的大户人家样儿，娶了两房妾氏，又生了两男三女，那赵氏后头亦添了一男一女，统共得了五男四女，那赵氏生得两男又娶亲生子，添了三个孙子两个孙女，亦算得上是子孙满堂。因着家中儿女众多，孙进孝又看重教养，便在家请了先生，绣娘等教授儿孙们功课。此刻听闻李德明夫妇的来意，不过是些小事，哪有不答应的理儿，一边拉着李德明小住几天，喝酒闲话，一边让孙赵氏留意找绣娘的事儿。

这边酒过三巡，孙进孝便道：“你如今也算出息了，家里不拘怎样，这日子还算过得去，不如全家搬到府上，陪我这老头子过几年逍遥日子如何？便是同去走海也方便来往。”李德明心里也愿意，只是有些不放心生意上的事情，便回道：“托着舅舅的福，如今孩儿们都大了，又眼看着娶亲，搬到府上确是好的，只是家里生丝生意还要照看，另外母亲年纪大了，不知道她老人家肯不肯。”“生意上的事情你总得找个可靠得人打理，有了这样的人，便不必日日盯着了，至于你母亲，你倒不必担心，我知道她是个爱热闹的，必定愿意。”“舅舅说的是，回头便讲与母亲，她老人家愿意，便可搬，只是还得花些时间看房买房，另外这生意上的可靠之人难寻。”孙进孝见状沉吟了半天，道：“房子上的事情不过花些时间找，我帮你看着，务必找个好房子，这人我也给个你，便是我家孙管家二儿子，名叫来贵的，本想让他外头管些事儿，也罢，给了你也好，这小子虽不像他哥哥，在机灵劲儿上差了一头，可胜在谨慎细心，人又忠厚老实，对桑蚕一事又极通，有他帮你看着，便可放心许多。”那李德明听闻大喜，千恩万谢，孙进孝摆摆手：“亲戚间帮衬是应该的，侄子不必客气。”便差人去叫来贵。没一会儿，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憨厚模样的下人出现在他俩面前，那来贵一丝不苟地行了礼，便站在下首一言不发，听候差遣，孙进孝笑着说：“这是舅老爷，你也见过，此后你便跟着他吧。”来贵呆了半晌，孙进孝见他这样，怕他心里不愿意，便道：“这是极好的事情，你若在我这儿，至多做个管事，这时候跟着舅老爷，派给你生丝的差事，办好了，将来前途胜过在我这边。”说罢便使眼色给他，那来贵本不是个愚笨的，听得这番话，知道舅老爷要好好用他，连忙鞠躬打千儿：“小的只是一时欢喜的糊涂了。”又对着李德明行礼儿，李德明见状，笑着说：“好好办差，必不亏了你去。”那来贵连连点头，立着说了半天的话，见主子们乏了，才退下自去收拾不提。

那边孙赵氏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个满意的，那绣娘冯氏原是南边儿数一数二的“锦绣坊”出来的绣娘，因着年纪有些大，攒了几个钱，便回建州府养老，那孙米氏便许了一年三十两银子的价钱请她到家里教莫言女红，她是个自由之身，看到李家不像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也听闻李家对下人亦好，加上这工钱出得多，便允了。过了几天，李德明夫妻俩便带着冯绣娘和来贵夫妻俩回了长明镇。

李德明得了来贵这个得力的助手，便把生丝生意交给他管，来贵也不负所托，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账本之类的也做得清清楚楚不带夹杂儿的，李德明夫妇看到此，乐得做个甩手掌柜。那绸缎铺上，夫妻两个再三斟酌，选了个本家看上去老实本分的管事儿叫福来的管账，福来管铺子虽不出挑，但胜在严谨的严实，账目亦清楚，他二人回过了母亲搬家的事宜，那李孙氏果然愿意，于是夫妻两个方放下心来，一心一意筹划着搬家的事宜。

话说莫言得了两个先生，早上辰初便起，吃完早餐，由奶娘和小丫头陪着出门上课，午时下了学，便回家吃中饭，中午歇晌，下午便跟着冯绣娘学习针线，五日一休。魏先生是日日要考察功课的，那冯绣娘拿了李家大把的工钱，也希望能教出个好徒弟来，大家脸面上好看，便也日日盯着莫言不放松，那莫言是个大条惫懒的性子，如今被人盯着，也只得收了性子，一心一意用起功来。

锦绣坊出来的绣娘果真与他处不同，起初，冯绣娘便不教莫言绣帕子，而是从最基本的描花样子开始，日日描上一副，务必要求准确精细，本来冯绣娘没有指望着五六岁的奶娃娃能好到哪去，能描出个大概已经是很好了，可看到莫言描出来的精细花样子，还是吃了一惊，更惊喜的是，除了她要求花样子，莫言不时还画些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可爱猫狗兔子之类的样子，自己按照她的样子绣了带到绣铺卖，一会儿就被定走了，可见那阿园是个好苗子，冯绣娘教得越发用心，就是教个简单的齐针，也把自己多年累积的经验传授与她，莫言怕父母考问，也不敢躲懒，耐着性子细细的学了，没几个月就绣了两个荷包给李孙氏和李米氏，得了大人的赞赏，一并连冯绣娘也得了赏赐，那冯绣娘越发觉得李家和李家小娘子好，亦越发兢兢业业起来了。

一日，莫言学完套针，便想绣个喜上眉梢的帕子给冯绣娘瞧，可惜左右都绣不出图上那画眉的灵活劲儿来，想了半天不得其法，只好请教冯绣娘，那冯绣娘看了半天，方才说道：“这虫鸟特别是眼眉，最能传神，应该用点绣而不是套针才能体现神韵。”说罢拆了线帮着绣了两针，果然见那鸟神韵不同，比起先前死板样不知好多少，莫言心下暗服，也不免有些灰心，冯绣娘笑道：“小娘子太心急了点，那花草是静物，比着这虫鸟简单些，自然学得快，小娘子才几岁，能这样已经是难得了。”说的莫言怪不好意思的，那冯绣娘又说：“这刺绣不比其他，日月云霞，真草隶篆，花果草木，禽兽鱼虫并山水人物等等能精通一门已属不易，小娘子还小，等大些再定专精哪门比较好。”那莫言是个省事的，亦不想风头太过，便说：“阿园只要精通花卉即可。”“那花卉也分多种，世人多爱牡丹，月季，芍药等，不知道小娘子想学哪种？”“茉莉和荷花如何？”那冯绣娘上下打量她半天，笑道：“小娘子果然典雅，这两种花最是雅致不过了”。莫言心中腹诽，哪里是什么典雅，不过觉得这几种好看又简单，上手也容易，那牡丹月季之流太过繁复，自己不想学得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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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慢，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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