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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大附中的校园太美,美到青豆站了一周,仿佛与之热恋,再踏踏实实坐回教室还挺不适应的。
她后来没再去过图书馆,偶尔冲往食堂,会遇上傅安洲去往图书馆的背影。
他好像经常不吃饭。
青豆来学校时一无所知,拿了个水果罐头瓶喝水。学校水房龙头流量大,水温一点不偷工减料,绝对是沸水。青豆被烫到,失手打碎了,憋了一周没好好喝水,回家照着同学的样式拿了个搪瓷杯才算稳妥。
她也不知道食堂吃饭要靠抢,若走慢了,菜式是固定的倒没所谓,但汤会从蛋花榨菜汤变成咸汤,沫一点不留。
同时,她不知道学校伙食差成这样,同学们早打听清楚,带来两三瓶自制的咸菜、豇豆、白菜或糖蒜,青豆眼巴巴看他们白饭就辣,特别有味,自己只有二两饭、清水大白菜和一个水煮蛋。菜梗菜叶上还全是虫眼......
这天十点,食堂的大白菜味道四处飘散。下课铃声响过好久,青豆也没力气拖步过去。师傅的水平太稳定了,再多放一点盐花,都会让人遐想,偏偏那味淡得人眼花。
她慢吞吞咬了两根薯干,把数学题研究完,才往食堂去。
这次带的酱菜是蓉蓉做的,酸辣口味,特别下饭,是以,只看到白米饭,青豆的口水就要往外流了。
灶台大盆里零星的几点浮油飘在汤面,阿姨的大勺□□似的一搅,把最后一个拇指大的狮子头给了她。顺便好心怕她饿死,还勺了一瓢肉汤汁浇在饭上,“下次早点来。”
青豆赶紧谢谢。
十二点的食堂,安静得像没开饭。
这儿最拥堵的是前半小时。几百号学生能在这半小时里军事化全部用完餐,只剩下几个掉队的。
斑驳的吊扇吱呀呀吹着风,傅安洲捧了本书,一边吃一边看,与世隔绝一样。青豆与他隔开一条过道,坐在斜对角的桌子。
她拧开罐头,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要吃点吗?”
他这才发现青豆,摇摇头,“不了,我快吃好了。”他合上书,往嘴里送了两口饭。
虎子吃饭是变戏法,嘴巴一张,碗都能给你吃没。傅安洲伸筷子的动作很快,张嘴和咀嚼又很慢,节奏和顾弈很像。
他们一起去洗了饭盆。可以说,是傅安洲等了青豆一会。他见她起身,才合上书,端起了空饭盆。
青豆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他在等她,她会快一些。
“你都是这个点来吗?不怕没汤喝?”青豆问。
“我最怕人多。宁可没汤。”傅安洲朝她皱皱鼻子。
那个动作颇为亲昵,看得青豆愣了。
傅安洲没有察觉,拿皂角化了点沫子转手给了青豆,他没拿炊帚刷碗,细细用手摸过碗内每个角落。
青豆盯着他被自来水冲过的葱白手指,微微晃了片刻神。
“怎么没去图书馆看书?”他低头,如地下d接头一样透露,“最近新来了一批书,有金庸。”
“真的吗?”青豆瞪大眼睛,倒不是为那批书,“你知道我喜欢金庸?”
“我不知道。”他笑着推了推眼镜,“只知道你喜欢看武侠。”
“怎么知道的?”
“军训啊,你坐在器材室的窗口每天看闲书。”他们班方阵有一周总在器材室门口集合,同学们无一不在烈日下羡慕这个“扁平足”。有三俗的同学私下发出嘲笑,这个“扁平妹”也不怎么扁啊,有本事出来,让我们验验扁不扁平不平,教官验的不算数。
青豆别开脸,闪过羞赧,“哦,这样啊。”
水池下水口被饭菜堵住了,水池积水越溢越高。这事几乎每天在发生。青豆冲完最后一把,赶紧关龙头,生怕池里的腌臜铺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融进了课堂。
预考那天,大清早白头翁便有些躁动。青豆趴在阳台上看清蛋里破出个毛绒绒的黑脑袋,高兴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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