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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石阶之上,隐约传来纷乱嘈杂,虽听不清她们相互间嘀咕什么,但人来人往与脚步匆忙,确实像在打点行装。男子侧了侧身,点起支变色龙,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个妹妹刚才说有人跑来纵火,还有人趴在墻头拍照,这不啻说明铁狼的人已到了附近,他们急于要拿回包裹,那只是小小的试探,没料到会来得那么快。」药店老板有些喜出望外,很快又忧虑起来:「贼婆娘们也同样没明白叫我给黑了,被铁狼放一通空枪吓破了胆已成惊弓之鸟。而我该怎么脱身?见到他们又要怎么说?」
「决定好了没有?你再不出来咱们就锁门自己走了。」女子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她已等得不耐烦,时隔不久闻听上面有人喊,她开始快步爬梯,脚步声渐行渐远。
「嗐,稍等片刻,我正在出来!」男子回答着,謔得一下站起身,开始在墻缝中飞快穿梭,自言自语道:「管她是真是假,最起码不能被锁在地牢里,万一莉莉丝们十天半月不回,这底下什么都没有,我岂不要活活饿死?到时铁狼冲进来,也不知我人在哪。不管了,总而言之赌一回,现在的我是不死之身,连大姐也败于我手,更何况那小妞。」
「你怎知虫子女人没在存心坑你呢?若按你形容过来她这么好,又怎会爱上你呢?」在之前的软硬兼施中,女子不时在他耳边鼓动,问:「你这么袒护她,有意义吗?」
老实说,这个问题布雷德利不是没想过,尤其是适才极度不适时,如果他当真像自己形容的那样,那这种猜忌压根不会有。恰如女子所说,自己与她从相遇到牵手,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女友或许从一开始就设套等着自己鉆呢?
「不可能,这是小婊子在故意使坏,想挑拨离间我俩的感情,怎么我也被带着一同去怀疑她呢?」男子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心底彻底根除。原因很简单,他当初登录紫藤花下,是在意识之外顺手点进去的,如果有平行世界一说,90%会错过。没人会知道昵称的背后究竟是谁?他既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条狗,她岂能先知先觉等着我来下套呢?
回想以往,俩人独处时,女友总是轻声细气,温柔体贴。她知道自己体格与他区别太大,在亲热时总是尽量放缓动作,捧着他脸颊就像在摩挲着一件瓷器,生怕自己控不住力气会弄伤男子。她曾说自己是孤独的人,对人与事都会很坚持,这么善良的人,怎可能会是绑架自己的那群恶毒女人,嘴里所说的大奸大恶之人呢?男人觉得,冒出这种念头都是在褻瀆她。
他躡手躡脚地来到石阶之下,一缕薄光打在浑圆石柱上,将那羽蛇神图案映得光怪陆离,小妞总算言而有信,没将弹子门倒锁。然而,一个新的问题横陈眼前,他该怎么离开?像这样堂而皇之登梯上去,出现在几十个娘们的眾目睽睽之下么?还是先探查一番,确定贼婆娘们没有歹念再来决定呢?那些暴打的痛苦,依旧深深烙印在药店老板脑海中。
「有什么可担忧的,老子现在是杀不死的怪物,全身创伤都痊愈了,难道还用怕这几个女流么?」男子自嘲了几句,开始抬步登梯,没走几步,便见得一只散发荧光的羽蝶。伸手去轰赶,这小东西丝毫不惧人,反倒飞到药店老板肩头,舔舐起那些恶臭的脓血来。男子继续走上几步,这样的飞虫越来越多,将整段走阶映得一片透蓝。
「这却奇怪,它们是打哪飞来的?」布雷德利见这些羽蝶生得煞是可爱,不由张开双臂,让蛾子们跃起纷纷停在他身上,数量一多双眼便被幽蓝光团炫得睁不开,恰在此时,他闻听背后呼呼风起,有条黑影不知打哪窜出,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猛扑而来。直到这个人冲到面前三米,男子才看清她的脸,那是不久前刚遭自己褻玩过的那个大姐!
「大姐,这是误会,刚才我被气昏了头,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感到阵阵恶心!」其实男子自知受骗上当是大概率的事,嘴上虽这么说,腿脚却在蓄力,打算用反身扫踢,再度重创这娘们的胳臂。刚刚抬起脚,浑身的羽蝶便扑腾上来,瞬间令男子眼花繚乱。他只感脚下一紧,心头暗暗叫苦,那个大姐根本不曾靠过来,而是拋掷绳圈套住他一条腿。
「我刚才提醒过你,再落入我手会是什么下场!」大姐冷笑着,拋来另一条尼龙绳,布雷德利大叫不好,忙侧身躲过,由着此女这声喊,他记起适才她不断谩骂时,曾发誓要将自己削成人棍,然后当个痰盂或烟缸用途。混账,只是区区的施暴,走法律程序最多不过十来年,这个大姐有什么权力滥用私刑?男子越想越气,抖擞精神打算将她拧死。
「真当你能奈何我么!」男子厉声大喝,撩动两条小短腿,打算将她飞踢毙命。结果人刚刚跃起,便停在半空下不去了,因为在他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个妹妹,她麻利地甩出万恶的皮带,牢牢扣住药店老板的脖颈,迅即反扭过身,用脊背高高顶起他的身子。男子这下彻底慌了神,他没料到这对姐妹还拥有智商,相互间懂得协同配合。
不论他的腿蹬得有多高多猛,丝毫不妨碍底下大姐甩来更多绳索,将束缚一点点收紧,男子的双手紧紧扣在被勒住的脖子上,余光散瞳中是那个妹妹残忍的微笑。不,除她之外,弹子门外还站着一大群贼婆娘,正像看猴戏般打量着被困死的自己,相互间嗤笑不已。
「让那么多女流围观自己丑态百出,已经没法活下去了,我得出绝招,凤凰,」药店老板『三点头』几个字没说出口,就感到女子猛地将腰压到最低,他虽无断颈之痛,但透不上气来却是真的,一番挣扎终于无果,双眼翻白,又像之前那几轮般坠落混沌之中。
「该死,我是不死之身,怎么反倒不如过去,被这条皮带一勒就会背过气呢?这是什么原理?」布雷德利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原因,正因他成为怪物仅仅只有十分鐘。
不久之后,男子又从黑暗深渊中醒来,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花团锦簇女子们的笑靨,而是一潭墨绿色的污水,个中还漂浮着他之前的呕吐物,药店老板很快意识到身在何方。果不其然,他还未喊出口,只感觉悬吊着自己的那股力消失,整个人一头扎进深井里,只露出两条短腿在空中无助地乱蹬。这又是水井牢室,他被这对邪恶姐妹製服并拖回此地,然后象头活猪般捆了个结实,倒吊在酷刑水潭上空。
继绝大的猝死体验后他被拉离水面,却见施刑的是大姐,而那个妹妹,正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点起支烟看着他受难。男子觉得羞愧,此女是自己爱慕的,让她在旁观看比被人打死还屈辱。他刚想高喊住手,脚上的铁链一松,又再度掉入水井,不断品尝着溺毙的苦楚。
「这与你描述的不一样,你威胁我时,明明说要将我带去15号房放到一滴血不剩,反正都是一死,我寧可被肏死也不愿被溺死。」药店老板知道快完蛋了,急不可待地吼道。
「那么说,露西没在撒谎,你果真被他奸污了?」妹妹大吃一惊,仰起脸扫视俩人,问:「我还以为你在故作姿态,甚至有些可怜他,既然那样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再反对。」
「我究竟干了什么?毕竟施暴这种事,无法用愤怒冲昏头脑搪塞过去。倘若对象是那个妹妹还情有可原,可我偏偏将歹意发泄在对我最好的大姐身上。」男子在污水中挣扎,双目瞪得极大,不由哀叹:「她是个更难以揣摩的人,但冲发狠时那股劲,我多半在劫难逃。」
「是的,一连射了六回,最可恨的是他一边肏着一边还在说替我疗伤!」大姐怪笑数声,一把撕破男子衬衣,提着把寒光四射的剪子,正欲将他开膛破肚,却又盯上了侧开的裤襠。
「住手吧,请留我个全尸,真要宰了我,就让妹妹来动手,如若不是就让她出去,我不愿被她这么盯着受死。」总算逢见一个空隙,药店老板苦苦哀求,希望能顾及些他的顏面。这个绵里藏针的恶毒贱人轻哼一声,摔门而去,将牢室留给他与妹妹独处,不知忙啥去了。
「半妖之躯虽很强,但并非杀不死。溺水、火烧、以及大卸八块都能令你死去。过去她们担心出人命,会手下留情,现在就没有这种顾及了,到时榔头、电锯、斧子一起上,你不是在自讨苦吃么?」女子解开铁索,药店老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她拖来铁凳子,叉腿坐在他面前,道:「刚成为这样的身子,你感到目空一切,而随着时间流逝,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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