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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远钧的一声对不起出口,最惊讶的人莫过钟小小。
他就这样盯着钟远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不善于和人交流这一点,钟小小是完全随了钟远钧。
突然安静下来,两父子都有些不适应。
最终还是钟远钧打破了沉默,“我和你妈妈的谈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哪怕是面对病危的病患,面对多难的手术钟远钧都没有半分害怕。
可偏偏在面对自己的儿子时,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钟小小又何尝不是,面对父母他同样不知道如何交流。
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他们都忙,而他也同样忙,忙的在一起的时间都是那样的宝贵。
要是搁在以前,钟小小或许只会低着头听着,更或者是对着姥爷种的那些花草和养的鸟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他还记得在小公园旁边学武术那次。
为了避开那个教练的课,钟小小假装肚子疼上厕所溜到了公园里。
他把所有的不满和心里话都向公园那棵自己抱不住的杉树倾诉着。
偶尔还会有一两只鸟落在枝干上,像是他的倾听者。
原来发泄情绪的途径也很多。
从那以后,钟小小就养成了和树、花草、小鸟对话的习惯,当然也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作为一个倾诉者,钟小小是熟悉的,可作为一个倾听者他是那样的陌生。
也就是陌生,他即无所适从,也有些兴奋。
再想想梅朵老师那温柔的笑,还有她那句‘你笑起来真好看’钟小小不觉开了口:“爸爸……”
一声爸爸出口,他自己的心情是愉悦的。
同样钟远钧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这对父子相似一笑,钟远钧示意儿子先说。
钟小小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妈妈都很忙,我不该让你们操心……”
“我也知道我让你和妈妈很失望……”说到这里钟小小已经低下了头,十一岁的孩子什么道理他都懂。
该有的羞耻心他也有。
当他听到妈妈说董主任的女儿怎么怎么优秀的时候,他不是嫉妒,他是惭愧。
“让你和妈妈失望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会努力的,就算是做不到董主任女儿那么优秀,我也会尽力学好自己该学的东西。”
“小小……”钟远钧还是打断了儿子的话,只因为他心疼这样懂事的儿子。
“董主任的女儿很优秀,但是我的儿子也不差。”
钟远钧说的是那样的骄傲,仿佛钟小小就是第一名一样。
错愕之余,钟小小心里更是有无数小浪花在翻涌。
哪怕知道爸爸这是在鼓励他,他还是那样的开心。
“小小,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谁都不可能永远做到最好,做到第一。”
钟远钧低沉的声音就这样韵律十足地敲进了钟小小的心里。
“要说让家人失望,爸爸也是一个失败者。我除了会给病人看病外,好像什么都不会。要不是你姥爷和姥姥,咱们这个家恐怕早就鸡飞狗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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