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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熠的这番话让包显凡眼前一亮,似乎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大门内的东西危险又绚烂,令人着迷。
包显凡咽了咽口水,他看着衣熠的笑颜,又好似透过衣熠的笑颜在看着别的什么,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委屈和不平都在那笑脸之下慢慢平息,而后化为一股莫名的欲望,这欲望让他迫不及待,让他欣喜若狂。
“女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待外面的风声不这么紧张后,我会回到包府的。”包显凡眼神坚定的看着衣熠,像是保证般对她说着。
“不,”衣熠却摇头道:“我认为,包公子你应该现在就回到包府去,不止如此,包公子回去后还要诚心诚意的向包老爷子和你父亲赔罪,以此稍稍挽回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即使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诚心,可你这么做却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不至于让他们对你更加厌恶。”
“还要向他们赔罪?”包显凡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怎么?包公子不愿意?”衣熠挑了挑眉,语气虽然轻松,可神色却有些意味深长。
“……不,我愿意。”包显凡垂下头颅,置于桌下的双手缓缓捏成个拳——
他会记住他现在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当他得势那一天,包府、吕闫竑,你们就等着接受报应吧!
“好。”衣熠点了点头,似是赞扬的拍了拍手,道:“包公子好气魄!不愧是连吕闫竑都看中之人啊!”而后她又轻轻扣了扣桌面,门外侯着的玉瑶忙开口问询:“姑娘有何吩咐?”
“天色不早了,快去准备些膳食,我们也好给包公子践行。”
包显凡听到衣熠如此吩咐着。
“践行?”包显凡在心底默念着,“可不是践行吗,他这一去,再不是曾经那个卑微怯懦的包显凡,而是一个新的,怀有对包府、对吕闫竑深刻仇恨,却不得不对他们卑躬屈膝的包显凡了!”
早膳用罢,包显凡便离开了衣熠的宅院。
直到此时,迟尉才向敢向衣熠问清楚他心里的那些不解。
“姑娘,您是真的想帮包显凡吗?”迟尉踌躇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
“自然。”衣熠用茶盖撇去浮在茶水中的碎茶叶,轻轻吹了吹后才抿了一口淡黄色的茶汤,顿时,一股清香在衣熠的口中蔓延,让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可我却觉得……”迟尉蹙了蹙眉,犹疑着开了口。
“觉得我给包显凡下了个套?”衣熠接过话,笑了起来。
“……属下不敢。”迟尉顿了顿,可他的眼神却左右漂移,昭示着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不错。”衣熠笑了笑,将用来消食的这杯茶搁在了桌面上,发出了“嗒”的一声,“我是给他下了个圈套。迟哥哥想知道为什么吗?”
迟尉猛地抬起了头,可他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讶之色,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他想要开口拒绝,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原本我听了包母去世的缘由时,还对包显凡很是同情,但在接下来与他的对话中,我竟发觉他并没有你之前说的那般好,比起迟哥哥所说的重情重义,我倒觉得他更贴近追名逐利。譬如今日对迟哥哥你们的相助,在我看来,令他出手的更多原因是想借此理由在我们这住下来,以逃避他对包府的憎恨和无能。”衣熠说到这儿,又瞄了一眼迟尉的神色,果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黯然。
“想必迟哥哥也察觉到了这点吧,所以在我给包显凡出所谓的法子时,你没有开口阻止我。当然,也有可能是迟哥哥将我看做了自己人,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与我有了隔阂。”
衣熠后面补充的这番话似乎说到了迟尉的心坎里,让他也忍不住开口道:“我确实是出于这个理由才没有开口阻止姑娘。可是姑娘,即便包显凡人品出了些问题也是情有可原的。您想,他母亲才刚刚去世,他为此担惊受怕,想要抓住他身边剩余的一切,这……也无可厚非。”
衣熠笑了笑,并不想拆穿迟尉用以说服他自己的谎言,直接提到了她为包显凡所想的法子:“我给包显凡出的主意,从结局来看,也的确是帮助他给包母复仇了,这一点我没有骗他。至于其他,我之前也问过他了,是他亲口要求我们的协助的,所以在他没有达到复仇目的的这段期间,他逃不出我们的摆布,那也是他自找的。”
迟尉闻言,再次扭头看了眼衣熠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衣熠也知道,迟尉尊崇君子之道,在他看来,包显凡即便是有私心,但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了,所以衣熠的做法放在平时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些把戏若用在包显凡身上,却让他有些愤愤不平。
衣熠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在看到迟尉阴沉的面色和他紧闭的双眼后,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后,拾步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房间的衣熠挫败的叹了口气,在一旁忙着给衣熠打扇的玉瑶听到衣熠的叹息后,不解的开了口:“姑娘都已经与孑行公子和好如初,现在又烦恼些什么?”
“和好如初?”衣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迟哥哥一直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行事讲求光明磊落,但我这些日子里使的手段,哪样称得上是光明磊落了?迟哥哥之前体谅我在邺都城生存不易,而且我们之前的所为虽然算不上正派,可也说不上损人利己,所以迟哥哥一直都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日包显凡一事,却触及到了迟哥哥为人的底线,他现在的心里想必对我很是失望吧。”
“姑娘……”玉瑶看着衣熠苦涩的笑,有些不忍道:“孑行公子与姑娘素来要好,即便是现在在思维上有些不对付,可毕竟您二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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