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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是没可能,那条密道连他这个“干儿子”都瞒过去了,先帝又如何知道?
两人停了话,都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稍后霍显回过神,“是为财?”
姬玉落道:“当夜那群黑衣人用乔夫人逼问乔正平,拿到了乔家三十多把钥匙,连带着底下密窖里的金条都搬空了,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
霍显眼微眯了一下,“若是为钱,赵庸何必要亲自去?这笔钱用在哪里,怎么用的,都得查。”
但是怎么查又是个问题,因涉事之人除了赵庸,都被姬玉落杀干净了。
姬玉落似乎看出霍显眼里的意思,不禁拧住眉梢,掀了掀眸,“他们本就该死,既然知道凶手是谁,还有什么好查的?”
磨叽。
霍显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腹诽,抱手靠在床头,说:“你看到的只是部分,若是不查,那些漏网之鱼怎么清算?乔家上下为何而死,你就不想要讨一个公道?”
姬玉落扯了下唇,没说话。
当年两个年幼的孩子死里逃生去府衙报官,讨的不正是一个公道,公道二字对她来说实在是讽刺得厉害,而从霍显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更可笑了。
这点自知之明霍显还是有的,是以也不再多言,道:“不早了,其余事明日再说,先睡吧。”
姬玉落情绪不高,心里还装着事儿,闻言冷淡应了声,便拉高了被褥躺下,对着幔帐顶端睁着眼,像在发呆。
促膝长谈一翻,几乎让人忘了这是在床上,她也忘了床上只有一床被褥,霍显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才吹了烛火,掀开被褥另一端。
长夜归宁,窗外下起了淅淅小雨,雨声清澈,引人入眠,而到将至清晨时,这雨便有磅礴的趋势,电闪雷鸣,窗边骤亮。
霍显本就浅眠,当即便睁开眼,入目的是将亮不亮,还灰蒙蒙的天。
没有与人同衾的习惯,霍显抬手捏了捏鼻梁。
雷声轰鸣,难得的是身边向来反应灵敏的人竟然没有动静,他偏头去看,只能看到姬玉落背对着他的后脑勺,以及衣领下一截肌肤。他正收回视线,又停住,“姬玉落。”
没人应答。
霍显伸手去碰她的后脖颈,只觉指尖滚烫,像是碰到火炉一般。他当即坐起身,把人掰正了躺,伸手轻拍她的脸,“醒醒。”
“别吵。”女子皱着眉头,烦躁地撇开他的手,又背过身去。
霍显披衣下榻,推开门,本想吩咐南月请郎中来,不料门一开,就与一个侠女打扮的小丫头对了一眼,她抱着剑,圆溜溜地两眼看过来,一个劲儿越过他肩头往里看。
南月忙说:“这人是那个叫红霜的带来的,她非赖在这儿不走——主子适才要吩咐什么?”
霍显道:“她起了热,应该是风寒,去把郎中请来。”
南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个“她”是谁,朝露趁机挤了进去。
接连两日,先是在寒冬腊月穿着露脐的舞裙在风里跳了场舞,紧接着又为躲避萧元景在冷水的浴桶里泡了许久,随后又进了密道,难忍不适,回到府上两人还拆了房,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郎中把过脉,只说是风寒,不严重,开过药后南月将人送走了。
天已大亮,雨还没停。
霍显命丫鬟去煎了药,负手在床边看了会儿,那个叫朝露的小丫头在姬玉落脸上这蹭蹭那摸摸,满脸愁容,转头来瞪他一眼,又似乎有点怵他,扭回头说:“小姐怎么会生病呢,她除了受伤从不生病的!”
霍显把目光从姬玉落身上挪开,“你家小姐经常受伤吗?”
朝露哼了哼声,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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