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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第一次踏入钟澜闺房,看什么都觉新奇,待婢女退下,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这才放开自己,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直将钟澜逗的乐倒在软塌上。
“我还以为你们女子的闺房会有很多小零嘴,漂亮的首饰衣裳。”
钟澜从软塌上弹起,走到案几旁,往案几底下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叹息说:“原本这里是有放零食盒子的,不过基本都是小胖子来吃,我是不爱吃那些东西的,看来我出嫁了之后,她们怕放坏已经给收走了,今日你是没有口福了。”
“女郎,姑爷,奴婢为你们放碳盘。”
“进来。”
婢女一路低着头,快速的将碳盘放好,退了出去。
钟澜走到窗边,开了条缝,“屋内放碳盘,最好要保证有干净的空气,不然人会觉得憋闷。”
谢珵扫过不久前才装饰上的红色纱帐,这整间屋子充满了疏离,并没有女儿家的甜美,想来阿姈并不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
“等回了府,由你自己来布置我们的房间可好?”
钟澜拉着谢珵坐在碳盘旁,听见他这么说,反问道:“难道不应该由我来布置?”
谢珵揉上钟澜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当然是由你布置,我的一切,你想如何就如何。”
钟澜打了个哈气,鼻尖闻着谢珵身上的药香味,进入了梦乡。
谢珵见她睡着,小心地拥她上榻,拥着她也小睡了过去。
他向来觉浅,听见屋外有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阿姈,妹夫”的字样,慢慢将已被阿姈枕麻的臂膀,抽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裳,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槿晏。”钟清见谢珵出来,连忙行礼。
谢珵避开,“长兄,这可使不得,现在可是在家中。”
对阿姈这位兄长的事,他略微知晓一些,听闻他要从军放弃现有的一切,他惊愕一瞬,便又佩服起来,不是谁遇到挫折,面对未知的一切,都能扛过去的。
两人一起绕过九曲回廊,钟清将自己一直斟酌的话吐出,“这些事本不该我告诉你,不过可能阿姈自己都不知晓,我是光明正大存了你知道后,对她再好的心思。”
“长兄但讲无妨。”
“洛阳对阿姈来说是陌生的,就连父亲母亲,连同我这个兄长都是陌生的,你知道我对阿姈的唯一的记忆是什么吗?”
谢珵配合地摇头。
“是我小时去洛阳时,阿姈冤枉我的记忆,最近我才从祖母口中知晓,阿姈也不算冤枉我,是我贴身小厮做的,让她瞧见,以为是我指使。”
两人拐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我曾几次冤枉她,就凭自己脑中记忆,可是若她养在这洛阳,养在父亲母亲膝下,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谢珵明显感到钟清语气中的不对,没有追问,静等他开口。
“其实我当时虽然年纪小,却已经记事了,我知道母亲不喜欢阿姈,甚是还想在她一出生时就掐死她。祖母护了阿姈四年,见阿姈年岁渐长,才带她去了吴地。”
一出生便被捧在手心里,家中兄姊全拿他当儿子养的谢珵,无法理解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母亲,脑中联系到道观一事,突的想明白了为何钟柳氏那么不在乎阿姈生死。
钟清郑重的向谢珵行礼,没给谢珵躲避的机会,“我即将要上战场,前路未知,着实放心不下我这个阿妹,还望槿晏日后能好好待她。”
谢珵受了钟清这一礼,待他起身,还礼道:“长兄放心,我必拿阿姈当珍珠一般呵护,我的家人也会好好照顾阿姈。”
“如此,我的阿妹便拜托妹夫了。”
钟澜与谢珵在钟府一呆就是三日,直到谢珵要上朝了,两人才返回谢府。
外界的人都说钟澜好福气,得了这么一个疼爱她的好夫主,他们都忘了,几个月前他们还说她倒霉,要嫁给一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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