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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知音（第1页）

秦大明看着章梓铭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他直觉上的判断。

“不管你是屈英杰还是章梓铭，现在要如实回答几个问题；如果准确无误，你的真实身份就有可能得到确认。你可愿意？”秦大明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愿意！”章梓铭胸口嘣嘣直跳。自入狱以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了胡言乱语的屈英杰，不管他如何辩白如何伸冤，所得到的不是训斥就是白眼。而眼下这个年轻警察则像个天使，让他在迷茫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好。第一个问题，你曾对家人说，你之所以放弃读重点高中，是因为生活困难，不想给父母增添负担。”

“不！我从没说过这种话。”

“什么都没说？”

“我说我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我愿意当教师，尤其愿意当小学教师。”

秦大明去看监狱长，正好碰上了监狱长投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个人脸上同时现出惊讶之色。

“好！现在请你回答第二个问题。你一上小学就加入了少先队，第二年当上了中队长，第三年又当上了大队长，对吗？”

“不对。我小学二年级加入少先队，当了两年多的学习委员，一直到四年级下学期才当上中队长。六年级上学期当了大队长。”

“很好！”秦大明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继续问：“你既然住在宁水乡攀山村，可知道你们村里有一座古庙？那古庙坐落在村东还是村西？”

“我从没有看见过古庙，我们村很多人都没看见过古庙。听爸爸说，我们村北大顶山半腰曾有一座财神庙，上世纪六十年代一场特大山洪过后，财神庙踪影全无。”

不必再问下去了，无论是监狱长还是秦大明，已经确信站在他们面前这个青年必定是章梓铭了。毫无疑问，章梓铭被人暗算了，而屈英杰则是整个事件的受益者，也必定是整个事件的组织策划者。屈英杰是凭借一己之力还是有更多的幕后推手，眼下并不清楚。如果屈英杰背着父母独断专行，采取金蝉脱壳之计，将长相酷似他的章梓铭投入大牢，自己则冒充章梓铭去美国留学，也太胆大妄为了。如果屈英杰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和怂恿，那问题就更加严峻了。从目前的情势看，屈英杰的父亲屈茂林很可能被儿子和儿子身边的人蒙蔽了。即便如此，章梓铭目前的处境依然十分凶险。屈英杰既然能背着家庭和章梓铭互换身份，说明他已经支撑起一张可怕的无所不及的大网。章梓铭则成了水中之鱼网中之鸟，成了屈英杰的替身，很难做到全身而退。监狱长是军人出身，自然懂得进退取舍之道。经过权衡得失，他认为章梓铭应该充分利用屈英杰这块金字招牌，假戏真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自由；一旦时机成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被替换的身份再替换回来，将被颠倒的历史再颠倒过来。

“章梓铭，愿意听听我的意见吗？”

章梓铭心中一颤，问道：“监狱长，您叫我章梓铭？”

“不错，你就是章梓铭。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孤独，不再单枪匹马，我和秦大明还有更多的人都会支持你，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我们要积蓄力量，共同向黑恶势力宣战。”

章梓铭鼻子一酸，泪水盈眶而出。自被绑架以来，没有一个人听信他的话，没有一个人同情他的不幸。他的心在****中抽泣，他的血在干涸的沙漠中滴淌。他年轻的生命在一天天地走向毁灭。他想到自杀，可是又很不甘心。如果他一走了之，谁能为他报仇雪恨？他操劳的母亲多病的父亲又有什么指靠？当听到监狱长石破天惊般的召唤，他的心活过来了，他的血液沸腾了。他如同一个即将饿死的婴儿，几经挣扎终于吸允到了来自母亲的甘甜的**；他如同一个被饿狼猛虎穷追不舍的落魄少年，生死存亡关头看到了手握猎枪高大威武的父亲；他如同一个在大海中沉浮的溺水者，渺茫中看到了一艘扬帆起航的轮船，正在向他箭一般驶来。他猛地扑向监狱长，带着叮叮当当的手铐脚镣扑向了监狱长。他放声大哭，把多日来所积蓄的委屈和绝望一股脑地倾泻出去。

秦大明打开了章梓铭的手铐和脚镣：“章梓铭，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戴这些东西，也不必住在那间牢房里。不过这不是无罪释放，监狱长并没有这样的权力。即使监狱长放了你，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你目前在监狱里栖身最安全。你要改变策略，不要再拒绝屈英杰的身份。你要公开承认自己就是屈英杰，前些日子是由于精神崩溃了才胡说八道的。现在你已经好了，以后会安心服刑，争取减刑和宽大处理。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让那些人放心，认为你当真看好了屈家公子哥的身份，从而免除戒心；一方面可以为自己争取到宽松条件和特殊待遇。与此同时，套用军事上的一句话，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自己创造脱身和复仇的时机。另外，你还要强身健体，要学习搏杀技巧，学习武功套路。东岭监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不愁得不到名师指点。你年龄不算大，身体素质潜质都很好，只要刻苦努力，完全可以学得一身让对手胆寒的本领。”

章梓铭完全接受了监狱长和秦大明的指点。从即日起，他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变成了那个在法庭上慷慨陈词感动了很多人的屈英杰。他中规中矩，在狱警面前是个乖宝宝，嘴甜的如同吃了蜜；在罪犯面前，他是个乖小弟，脏活累活抢着干。除了集体活动外，他便呆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囚室里养精蓄锐。晚上熄灯后，囚室里会多出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他叫陈雷，曾是某部猛龙特战队的上尉，枪法精准，身手超群，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负伤，不得不提前转业。陈雷在部队时曾是赵志刚的部下，转业后再次成为赵志刚的部下，任职东岭监狱侦察科长。现在，他兼做章梓铭的教练，秘密传授擒拿格斗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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