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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旧识（第1页）

中国大多的文人都有一个通病，即幻想自己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挥斥方遒之间，尽显自己的文武全才。

但很可惜，以世家子弟为主体的官员队伍或许可以习惯推诿与妥协的朝堂，但却很难适应乱世中刀光剑影的战场。圆滑的他们逐渐习惯了另一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精兵两亿功山门这种事，也不是非要当将军不可。所以他们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自有一番英俊神武。

裴飞是一个异数，是一个不愿同流合污的理想主义者。

他少年得志，在乡试，会试，殿试中连中三元，被称为楚朝开国以来第一人。可也就是同一年，他因卷入亡夫好友征东将军秦少楼的东征大败，流放西南。西南多蛮人，更因交州的沦落外族而人心惶惶。裴飞在这种环境下，用铁腕镇压了南蛮的不臣之心，将多年听调不听宣的西南州真正纳入楚朝的管辖。

此后他调回北方，在襄州宜城当一知县。适逢陈朝南伐，襄州岌岌可危。他带领两千乡勇北上，却并没有进入襄州府城防守，反而以文官之躯深入国境，截断了陈国的粮道，逼陈国退兵。

乱世之中，战功为首，依靠着明面上的大功，他让勾心斗角的朝臣哑口无言，升任了襄州这一兵家必争之地的知州。

可他还是不能放心，他为自己手中没有足以支撑他保家卫国的惊艳之才而夜不能寐。他常常扼腕，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自己又何至于以一县主官的身份离开所管辖之地，率军拼杀。他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卸下领兵的重担，做到决胜于千里之外。他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释放自己，哪怕自己的所思所想不能万无一失，也可以为自己查漏补缺。

此时的裴飞偶尔回头望向张斌，这是自己所希望遇见的人么？裴晨说的，是不是过于夸大了呢？他暗暗问道。

而彼时的张斌则没有那么多乱七八杂的想法，他只是对自己能够到一个大城市，见到一个主官而激动不已。襄州知州，这在后世应该是市长还说省长呢？看着庭院建设的，没有个几千万拿不下来吧。哇，吃饭的地方还专门有个庭院，逼格太高了。不错不错，还有这么好看的妹子，7分绝对有了。看到小腿了，这腿我能舔一年啊，8分8分。咦，为什么我要用舔？希望不要是背多芬就好了......天啊，这是......裴晨？

早已入座的确实是穿上女装的裴晨，她听到脚步声，回望一同走过来的父亲，姐姐和张斌三人，盈盈行了一个万福礼。应该是第一次以女装的身份出现在张斌面前，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庞落下朵朵红霞。

“妹妹，你可真是捡了一个宝回来呢。”裴蓉快步上前扶住了行李的裴晨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张公子教授了一种叫复式记账法的记账方式，连父亲听了都赞不绝口。”

裴蓉边说边笑望张斌，让张斌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一点雕虫小技罢了，不值得入裴小姐和裴大人的法眼。”

裴飞笑笑说：“张公子此言差异，须知人力有穷，而知者无穷。以有穷之身去窥探无穷，是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但张公子的妙法，让被束缚在不断计算上的人们多了一些时间去探究其他的东西，实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张斌心中轻轻地震动了几分，拱了拱手不再说话。没把这些东西看作奇淫巧技，看来古人也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不知变通。

裴飞点点头，又看向裴晨问道：“晨儿，你表哥呢？”

“我怎么知道，表哥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他。”本来彬彬有礼，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裴晨又像个男子一般激动地说道。

裴飞皱紧了眉头：“你这是干嘛，还有外人在场，怎能做如此无礼之事。张公子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之人，让你表哥见见不是应该的么？你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嫁人？”

“谁要嫁谁嫁，反正我不嫁。如果硬要逼我嫁给表哥，我还会跑的。”裴晨昂着脸倔强地说。

裴飞怒极，满脸通红就要挥手打过去，幸好被裴蓉中途拦下。

“父亲，张公子还在呢，您不宜动怒，再说晨儿妹妹还小，这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您说是么。”

“也好，也好，我回头再教训你，张公子，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张斌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自己只是想蹭个饭而已，没有想到就看到了一出家庭伦理大戏。表兄表妹诶，这是三代以内吧，果然是古代啊，这个没有德国骨科的年代真是太刺激了。

“哪里哪里，裴大人多虑了。其实在我同令爱的短暂相处之中，觉得令爱是一个很有自己主见，并且独立自主的人，这样的女性我个人是十分赞赏的。刚才同裴大小姐的一番接触，发现裴大小姐将裴家一家的账目管理的井井有条。更对裴家感到钦佩，我想裴家的家风一定是自主宽容但又上进的，这样的家庭，才能养育这样优秀的一双丽人吧。”

“哈哈哈，张公子过誉了。我裴飞算不上什么家风卓越。”裴飞大笑两声，刚才的糟糕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朝堂上那一套，经营，算计，很多人会把它带到家里来，我不喜欢。但进我裴家的家门，确实如张公子所说，要做到上进与自主。”

裴蓉见父亲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朝堂，连忙岔话道：“父亲，听说张公子也在襄州府城求学过，你说会不会和表哥是相识呢？”

“哦，是么，张公子，你在哪里读书？”裴飞问向张斌。

张斌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回答，旁边的二威连忙接口道：“在日月书院。”

裴家父女三人均面露惊喜，还未说话，突然一阵放肆的大笑从门口传来。

“晨妹妹说是要离开，却还是舍不得我，所以回来了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走到众人面前，还未给裴飞行礼，便打量起了一旁的张斌。

“哈哈哈，听说姨丈家里来了一位少年英才，我还好奇是谁呢，小斌子，你还记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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