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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个人的战争一（第1页）

冰心客栈四周旌旗飘飘，喧闹的村民已经一散而空，桌椅板凳凌乱地摆在一旁。

裴蓉坐在一个角落，心中有事，沉默不语。只是睁眼看着张斌从身上掏出一件又一件小物品，又和大威二威低声吩咐着什么，两人便点头敲敲打打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走到张斌面前说道：“掌柜的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危急时刻又能临危不惧，果断出手，没想到现在还能运筹帷幄。如此大才，真的看不出只是一个山野间的客栈掌柜。”

张斌正在对着两块木板敲敲打打，此时回望裴晨笑道：“裴小姐客气了，您不肯同那葛冲之虚以为蛇，关键时刻又不肯独自离去，此等高风亮节，倒是让我看不出竟是一介女子。”

裴晨佯嗔道：“女子如何？你便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觉得女子只是生儿育女的货物一般瞧不起女子么？”

张斌连连摆手：“怎敢怎敢，我一向对女子十分尊敬，女人能顶半边天嘛。只是人各有所长，裴小姐的所作所为更像是那行走江湖的豪侠，不似小儿女作风，因此更让人十分敬仰。”

裴晨暗自窃喜，心中品味那“女人能顶半边天”的说法，蹲下来望着手中敲打不停地张斌说：“既然女人能顶半边天，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顶一下？”

张斌鼻中问到一缕幽香，淡淡地仿佛盛夏的茉莉，在焦躁之中带来沁人心脾之感。裴晨凑得极近，鼻息飘进张斌的脖颈，让他有些骚痒，耳听她动不动说的“顶一下”，自己的小兄弟早已先行鞠躬敬礼，一时间很是面红耳赤。

“裴……裴小姐，不用了，对付这些山贼，我自有办法，你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裴晨奇道：“你能有什么办法，那些山贼是从西蜀流亡过来的悍匪，官兵都没剿灭，难道你能行么？”

张斌苦笑：“难不成裴小姐，你认为我留下来只是舍生取义不成？”

裴蓉点点头，“不然呢？”

张斌沉默，古时人命轻贱，加之中国人又能生，因此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人比比皆是，这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张斌而言是恨不能苟同的一件事。并且怎么说自己也是受过了良好的军事化教育，对我党总结的游击策略铭记于心的优秀军事人才，若是一个被古代一群土匪一个照面就打趴了，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你……真的想好对策了么？”看到张斌不语，裴晨有些紧张地问道。

张斌回望裴晨，宁折不弯，坚韧不屈都是好品格，能反应在这样一个姑娘身上更是殊为不易。但如若不能谋定而后动，这些也只能说是迂腐了吧。

“几个土匪算什么，在我党丰富的丛林战游击战经验面前都是纸老虎。”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

“沿着这条路不过十里，便是少当家出事的那家客栈了，现在老二带的人应该已经把那的家伙都绑起来了，就看大当家您发落了。”

晴空万里，秋风飒爽，一队三四十人数的人马出现在蜿蜒的山路之上，中间四五人骑着马，其中一人在另一人的耳边言语，腰间长刀短斧，散发遮掩不住的一生匪气。

被称作大掌柜的人就是葛虎，他抬头仰望天空，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他想，杀人对他而言是一种享受，他沉迷于让人在他的刀下苦苦哀求，他更沉迷在挥刀过后那数不尽的女人的与财富。

但这种心情，这种带着悲哀去挥刀，有印象以来这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自己的弟兄们被官府打散，结拜义兄因无人收留而暴死在荒野。他还记得那次，他杀掉了自己义兄路过村庄的所有村民，却难以缓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这一次呢？葛冲之是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明不白死了，他自己是种怎么样的心情呢？

葛虎的山寨和大多山寨不同，从来不会收留老弱妇孺，这样的做法是有一些不近人情，但身在乱世，少一些负担就多一条活路。这些兄弟们就算有怨言，大多也可以理解。如果不是轻车简从，怎么能把这些人从西蜀带到襄州。

并且，这样还能够保证山寨有足够的侵略性，这些小伙子们要想发泄，就必须去抢，去夺，拿起刀来去战斗。因此哪怕葛虎所率领的人一直不多，却都是百战精兵。

这一次，要怎么挥刀，才能缓解心中的仇恨呢？

“大……大当家的，大事不好啦，大当家的，大事不好啦。”眼前冲出一人拍马而来，他认出了这人就是自己儿子出事后来通风报信的燕六儿。

身边一人拦在了葛虎面前问道：“怎么了六儿？你不是和二当家的一起捉人去了么？怎么独自跑回来了？”

“大当家，大当家，大事不好啊，我们去的时候，那些村民已经把那几人给制住了，却没想到那掌柜的狡猾多端，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和剩下的几个兄弟都被杀了啊。”

葛虎感到头晕目眩，二当家……也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啊，他也死了么？

“所以说，又是你一个人跑回来了么？”忽地一声，一把长刀架在了燕六儿的脖子上。

葛虎挥手制止道：“胖子，不要生事，相信自己的兄弟。”

燕六儿逃过一命，慌忙下马跪倒道：“多谢大掌柜信任，我这就带路，一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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