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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跟随同一厂长 转战特（第1页）

不久，“休克”的机台又重新恢复了马达的轰鸣。

我到毛纺上班的第二天，全市工交系统转换企业经营机制现场汇报会在毛纺召开。那是我到毛纺后参加的第一次会议，刚从市经委主任升任分管工交战线副市长的沈同亲自主持会议。沈副市长在经委当主任期间就对魏少伦一直十分关注，我在丝绸厂为魏少伦起草的第一份汇报材料，当时就是由他亲自指定的发言内容。这次魏少伦刚调到毛纺不久，他又把现场会地点定在了毛纺厂，可见对魏少伦十分的器重。他当时在会上的发言，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胆子要大一点，步子要快一点，不要怕犯错误。但最好不要犯错误，中国的事情很复杂、不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当时正值邓小平南巡不久，到处刮着南来风，“砸三铁”的呼声日渐高涨。

毛纺厂原本有一位姓黄的老秘书，跟我过去认识的许DD一样，自己花钱出了一本诗集，拿着它四处招摇。我一去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厂长秘书”。他自然有种受威胁感，私下里酸溜溜地对我说：“毛纺厂效益不好，你们年轻人，到那里混不到一碗饭吃？”

公关部的部长是一位中年男性，为人中规中距，对毛纺厂的情况非常熟悉，我去后不久他就向我介绍说：“毛纺厂就像得了一场大病，靠打针吃药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动手术，而且要动大手术才行。”我到毛纺一年之后，魏少伦对他的工作不太满意，又把丝绸厂的胡仁宝调了过来当部长。

分管保卫的副部长姓游，是老魏过去的故交，原来一直在市内一家基层派出所里当民警。可自从调到毛纺后，老游的工作却并不是很主动。倒是他手下的经警队长祁齐，责任心非常强，又是从省警校毕业，对治保工作十分内行。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就把经警队员拉出来训练。有几次深夜到厂区转悠，都碰到祁齐正带领着经警队员们在四处巡逻。我还亲眼见到他抓住一名盗窃犯押到门卫室提审。

分管劳资的副部长朱沅耀，夫妻俩一直在毛纺厂工作。

厂领导里面有两位军转干部，在部队都是正营级，一个转业前是正营长，一个转业前是营教导员。营长转业当了副书记，营教导员转业后却当了副厂长。当了副书记的营长姓候，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曾是部队射击能手的他，经常在我们面前津津乐道地回味他从前在部队里百步穿杨、令人难忘的军旅生涯，并不时流露出对军旅生活的留念。当了副厂长的营教导员叫楚选柱，整天一副不拘言笑的举止，虽然俩人都已年过四十，依稀能辨别出军人的影子，尤其是不拘言笑的楚选柱，军人风采不减当年。

分管财务的纪副厂长，也是魏少伦后来从外单位调进来的。我刚到毛纺的时候，被临时安排在一间空置的办公室里居住，后来办公室调整，我住的那间办公室正好被安排给了他。调整房间时又恰逢我出差在外，他就将我的行礼、被褥胡乱一卷扔在一旁。回来后我看了很生气，当即与他发生了冲突。魏少伦得知此事后，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让他在民主生活会上公开检讨。从此他对我一直耿耿于怀。

在管理模式上魏少伦沿用了许多丝绸厂期间的作法，对内实行“双买断”。企图用“断奶”的方法把所有二级单位都逼向市场。

同样也成立了一家服装分厂，希望通过产品延伸来带动呢绒面料的销售。还与中央美院签订了合作协议，由对方长期提供最前沿的服装效果设计图。并让我跑了一趟下江，把他过去请到丝绸厂的一位服装打版师接来。服装厂还在筹建时，由王冬来设计的“斯姆特”商标样稿就已经出笼。

当时市里正在筹备“挹东市国际旅游、服装节”。为了借两节的机会把产品名牌打出去。魏少伦还准备在厂里成立广告部，并将筹备广告部的重任全权委托给我。指定将来由我来担任广告部部长，还承诺所有的广告费用将被列为特供资金。然而我当时却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草拟了一份企业形象设计与广告筹备方案，然后请厂里的女团委书记出面，把厂里的一帮年轻人匆匆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筹备会，就再也没有任何下文。

尽管魏少伦在毛呢的销售上做足了功夫，却收效甚微。笨重厚实的呢绒面料远不能跟“面料皇后”的丝绸相提并论。在服装消费不断向着“薄、轻、软”的时尚迈进时。只能在冬季穿着的毛呢面料和服装不仅销售季节短促，而且销量非常有限。魏少伦到毛纺厂上任的第一个年头，全年的销售回款与销售费用刚好相抵。

为了打开产品销路，厂里后来还在省城和省内一家地级市成立了两家经销点，结果销售业绩仍不如人意。

魏少伦有几次都当着我的面抱怨说：“现在是全国性的市场疲软，毛纺厂90%都在亏损。”

我当时对“市场疲软”这一提法非常反感，认为无论是从经济学或语言学上，“疲软”都是一个生造词，于是向他阐明我的观点：

“我认为没有疲软的市场，只有疲软的企业。毛纺企业九成亏损，还有一家在赚钱。所以无论任何行业都是一样，只要经营得好，都是有利可图的。还是应当向内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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